不參與案情分析。
也不用再做側寫報告。
那她在這裏做什麼?存在的意義呢?
“隻拿錢不做事,我會很尷尬。”
向晚始終看著他的眼睛,真誠地微笑,“白隊,如果你覺得我不勝任這份工作,要解雇我,我沒有意見。但你不能讓我在上班期間不工作,我的責任感讓我做不到,你也對不起隊上付我的薪水,對不對?所以,你這麼,是要開除我嗎?”
向晚在大隊上班,屬於單位自聘,拿的薪水不走財政,屬於自籌。所以,她跟其他人從本質上來就是不一樣的。她也不想讓人家覺得,來時因為有白慕川,走也僅僅因為“失寵”。
那會讓她夜不能寐,難以釋懷。
“不是。”
白慕川用了很久才出來兩個字。
“那是什麼?”向晚窮追不舍,直視他的眼,目光挪也不挪。
“這個案子接近尾聲了,用不著浪費你的時間。”白慕川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漫不經心地:“如果你願意,可以關注一下錦城一中的案子。”
“什麼案子?”
“昨晚上,錦城一中校長辦公室的保險櫃被盜。”
“……”
向晚很想掉頭就走。
或者啐他一聲,老娘不幹了!
但她不能忘記初心,更不能灰溜溜地走。
“好的。我明白了,會關注的。”
領導的安排,不用否定,照做了就是了。
在這裏,所有人都是這麼開展工作的。她不能例外,也不認為自己應該例外。
她準備走,白慕川卻喊住他。
“等一下。”
“還有事嗎,白隊?”向晚微笑著問。
白慕川轉頭看一眼唐元初,“把錦城一中的案情發給向老師。”
“啊?”唐元初有些措手不及,“現在?”
“現在。”白慕川眯起眼,“有問題?”
“沒問題。”
老大都安排了,能有什麼問題?
唐元初嘻嘻笑著,讓向晚稍等一下,就打開電腦。向晚應了他,站在原地一動不動,哪怕胃裏塞滿了各種的酸辣滋味兒,把她攪了個覆地複,她仍然神色不變,盡量保持心平氣和的淡定狀態。
辦公室裏突然安靜下來。
幾個人都沒有話,向晚除了看著唐元初,不知道眼神能往哪裏安放。
幸好,方圓圓等不及,打電話來催。
向晚聽到鈴聲,鬆一口氣,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,朝白慕川和謝綰綰微笑示意一下,走到旁邊接電話。
“再等我一下。”
“對不起,親愛的……”
“不生氣啊,我馬上就來……我保證,我馬上!”
等她掛羚話回來,唐元初已經弄好資料,又大概跟她了一下案件情況。
向晚聽完心裏就有數了。
那就是一個簡單的盜竊案。
跟謝綰綰這個案子的複雜性完全不同。
向晚嗯一聲,不表態,“行,那我今回去研究一下。各位,我先走了。”
轉身離開,她脊背涼涔涔的,如有寒芒在背。
她很怕白慕川又喊住她,點什麼。
然而,他沒有聲音。
向晚也沒有回頭。
……
“哦……籲!”
唐元初重重鬆一口氣。
“老大,你們咋回事兒啊?我這心肝都快跳到嗓子眼了。”
白慕川意態閑閑地斜他一眼。
“那你心肝怕是都不能用了。”
“……”唐元初尬笑一下,走過來,湊到他的身邊,又回頭看一眼謝綰綰,一頭霧水地問:“我這都搞糊塗了啊。您這一波操作,我怎麼都看不懂?”
白慕川拍拍他的肩膀。
“你要懂,你就是我老大了!”
“不敢不敢。我哪敢有這種想法?”
白慕川哼笑一聲,“少他媽裝慫!不想當將軍的士兵,我還不想要呢!”
“嘿嘿。那現在……”
“走了。吃飯。”
……
向晚的遭遇,讓方圓圓狠狠震驚了一回。
“我勒個去!這也太巧了吧。我都替你感到尷尬啊!”
要不是開著車,方圓圓肯定得朝她豎一個大拇指,“不愧是我表姐!換我遇上這種事,要麼調頭就走,要麼當場就被氣得開鬧。哪能那麼便宜了狗男女……”
“別胡襖!”向晚拔高聲音,表情嚴肅地瞪著她。
方圓圓被她的樣子嚇住了,餘光瞄她一眼,不敢吭聲。
“人家是朋友,在一起吃個飯是合情合理的。我跟他現在連朋友都稱不上,人家狗男女,那我不是更狗?”
方圓圓癟癟嘴巴,氣嘟嘟地:“我是替你不服氣嘛。這麼欺負你,太過分了……晚晚,你以後也別理會他了。不如就考慮一下程隊吧?我覺得他真心不錯。不抽煙不喝酒,無不良嗜好,長得帥還有本事,還對你一心一意,這樣的男人哪裏去找?”
向晚歎口氣,懶洋洋地,“他是挺好的。可我跟他在一起,身上就忍不住發冷,就像躺在棺材裏似的……”
“呃!”
方圓圓打個哆嗦,哈哈大笑。
“那他跟你不是絕配嗎?你現在這逼鬼樣子,我坐在你旁邊也像躺在棺材裏……”
“!”
~
九月錦城,七點多,就黑下來了。
方圓圓把車停好,和向晚一起往酒店宴會廳走。
邢菲菲的成人宴辦在新世紀酒店,是洪江區乃至整個錦城首屈一指的大酒店。
她們都還沒有走近,就能感受到那熱鬧的氣氛。
酒店門口的巨大燈箱廣告牌上,是邢菲菲穿著禮服的藝術照,漂亮得令人驚豔,一排排寫著“生日快樂”的氣球與鮮花點綴出的拱門,香氣四溢,來往賓客,衣襟得體,言態雍華,與普通饒市井生活似乎隔著一個世界。
譚雲春站在接待來賓的地方,看到向晚就走了過來。
“怎麼才來?不是讓你們早點過來幫忙?”
方圓圓挽唇一笑,直接甩鍋,“我下班去接表姐了。”
譚雲春的眼睛像盯階級敵人一樣看著向晚。
今邢菲菲的生日,她非常看重。她們平常受姨家照姑多,在這種日子,她就想盡力多幫一點忙,也是一種知恩圖報。
向晚了解她的心情,沒頂嘴。
“媽,我去給菲菲選禮物,耽擱了。”
一聽這話,譚雲春臉色好看了。
“呐,菲菲在那裏,還不把禮物拿過去?”
邢菲菲公主跟父母一起,在接待賓客,看到叔叔伯伯大叔大嬸大哥妹一口一個招呼,嘴甜得像抹了蜜,拿紅包已經拿到手軟,當然不會稀罕她們的什麼禮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