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晏宗兩手空空地回來, 就發現鬱徊被軍隊的人奉為上賓,坐在裏麵喝著茶等他。

啥都沒抓著的晏宗:……

雖然完全沒有羞愧的必要,但晏宗在青年抬眼看過來時, 少見地感到一絲窘迫。

他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當初第一次出門捕獵, 因為貪玩隻抓了隻低級魔獸回去交差, 盯著長輩疑惑的目光的時候。

不過鬱徊看起來並沒有對此感到失望, 似乎也不是很意外:“拿到什麼線索了嗎?”

“我把他打成重傷, 但他跑到了一個空間波動紊亂的地方。”晏宗道:“那裏的靈氣波動更為劇烈,可以去看看。”

“空間波動紊亂?”鬱徊眼前一亮:“會不會是……”

因為還有不知情人在場,他沒有明著說, 點到即止。

晏宗搖頭:“和那個無關, 似乎是天然形成的, 暫時對周邊沒有影響, 但是能幹擾我對空間的感知。”

“看來他來這幾年也沒少做準備。”鬱徊用手撐著下巴:“估計早就打聽到你的身份, 做了充足的準備, 所以這次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來救人。”

晏宗無法開口承認這次是自己的失誤, 若之前沒有出神地盯著鬱徊,說不定能在對方到達那處地點前抓到對方。

他並沒有深究是龍族的驕傲亦或者是別的什麼情緒在阻撓。

“既然他受了重傷,一時半會兒估計不會再搞事。”鬱徊起身:“現在著急也沒用, 不如去異管局看看我的白澤和飛僵。”

聽他說起這個話題,晏宗的臉色似乎僵了一瞬,但很快便自然道:“好。”

然後微微別開臉:“我還有事, 就不陪你去了。”

鬱徊挑眉, 總覺得對方好像有什麼事在瞞著自己, 但他與晏宗的關係還沒有深到什麼都要問個清楚,便揮揮手與他道了聲再見。

然後在異管局,他的飛僵麵前發現了滿屋的道士和淚汪汪的蔣方。

鬱徊在異管局人員為難的神色中花了兩秒想通這一切發生的原因, 忍不住低笑了一聲。

他對晏宗龍族的身份太過放心,總覺得龍族都是些自視甚高,不屑於搞小動作的家夥,一時間忘了晏宗在人類世界待了三百年,對其中的彎彎道道恐怕比自己都清楚。

“大、大佬。”蔣方正躲在角落暗自垂淚,聽到有腳步聲靠近,連忙用衣袖擦著眼睛,怕被師父師兄們看到自己軟弱的模樣。

沒想到一抬頭,卻是自出事那天便再也沒找到機會見麵的鬱徊。

他期期艾艾叫了一聲,又不知道說什麼,紅著眼眶撓撓頭:“聽說是大佬把他們救了回來,謝謝你。”

鬱徊眼尾一挑:“變成這樣可不算救了他們,我也沒有救他們的意思。”

他可是把飛僵當做研究材料帶回來的,盡管現在滿屋都是道士,他也不打算就這麼把自己的戰利品拱手讓人。

“道長們被煉製為僵屍無法改變,但還是感謝你將他們從壞人手中救出來,給他們一個解脫。”蔣方啞著嗓子堅持道:“再也不會被驅使著傷人,我想他們也會感到高興。”

“就算是作為實驗材料也會高興?”鬱徊語氣微沉,腳步一轉要繞過他繼續往裏走。

蔣方下意識直起身子:“我、我也不知道,但不論如何我們都很感激你。”

“隻有感激?”鬱徊側頭看他:“自我們認識以來,這種話你說過很多遍,但實力增長的速度可不怎麼樣。”

蔣方一時間無言。

最近事態頻出,道觀裏亂成一團,學校那麵也有很多事,每次一忙起來,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。

他的實力與剛剛認識鬱徊時增長的確實很少,不怪大佬嫌他沒用。

“我會努力的!”蔣方大聲道:“我之後一定會好好修煉!”

“不需要和我說。”鬱徊道:“心裏清楚自己要做什麼,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,不然也不過是被世界吞噬的一員,就像這些人一樣。”

他話說得很不客氣,蔣方咽咽唾沫,用力嗯了一聲。

鬱徊在他的帶領下才看到自己的飛僵,被道士們貼了不少黃符,直愣愣站在地上,但隱約還能看到掙紮的跡象。

“呀。”寧遠道士在眾多中年人中非常顯眼,他靠在牆上,第一個發現鬱徊進來,笑眯眯朝他打了聲招呼:“聽說你和異管局的人要了這兩個飛僵的研究權。”

“怎麼能研究……”其中一個道士憤然開口,又被旁邊的老道士拉住,低聲勸道:“別激動,之前已經說好了。”

“是啊。”鬱徊揚起下巴:“我抓到的,自然歸我,還有那個白澤,醒了嗎?”

“醒了,但體內仍舊有怨氣存在,我帶你去看看?”寧遠道士走過來。

他雖然年輕,但身邊的其他道士對他還算尊敬,一個個主動讓路。

“我是觀主的弟子,輩分高一些。”寧遠道士隨口解釋,目光掃見蔣方,又笑著朝他打了個招呼:“你最近在幹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