鬱家做的事沒有被曝光, 但他們對鬱徊如何,明眼人都能看出來,所以在晏宗和鬱徊的感情愈發好時, 鬱家其他人的生活也過得愈發糟糕。

鬱承昊當初斷掉的舌頭雖然保住了, 但如今說話總是不受控製的結巴, 吐字不清, 聽說出院後便一直待在家, 很少出門,性格也陰鬱很多。

不過,鬱徊還以為他們在被詛咒反噬後會安分些, 沒想到直播的事熱度沒過他, 他們就敢直接找到異管局來。

他挑起唇笑了笑:“我出去看看。”

晏宗是在場唯二知道鬱家當初都做了什麼的, 雖然清楚因鬱家惡毒詛咒喪命的並非現在的鬱徊, 但他還是上前一步: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
鬱徊點頭。

鬱家人進了異管局內部, 三個人都來了, 鬱承昊緊緊閉著嘴, 但目光卻不住流連在異管局各個地方。

他們雖說以前是富貴人家,但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神奇的事,明明在外麵看隻是普通的辦事處, 可進來後眼前便豁然開朗,空間大了三倍不止。

這就是修煉者的能力嗎?實在神奇,剛進來時受到的震撼不比前兩天見到那個人展現出的手段低。

他們被安排在候客廳, 門外的人來來往往, 除了一開始領路的人, 沒人搭理他們。

“連杯茶水都沒有。”鬱文林扯了扯自己的領帶,大抵是因為緊張,明明溫度不高, 卻依舊出了一額頭的汗,而且口幹舌燥的。

“大概是太忙了。”聞月華道,她表麵還是那副溫柔小意的模樣:“小徊馬上就來了,我們辦完事就走,出去再喝也一樣。”

他們又沉默下去。

鬱承昊縮在沙發另一端,低頭劃著手機,一言不發。

腳步聲由遠及近,能聽到外麵傳來幾聲問好的聲音,緊接著,有人轉動了門把手。

這是自那次回門後,鬱徊與他們第一次麵對麵相見。

他們看起來很憔悴,衣著也樸素簡單許多,但能看出為了這次見麵認真打扮過,頭發梳的一絲不苟,衣著也十分正式。

鬱徊打量他們的時候,他們同樣也在看鬱徊。

詛咒破滅後,青年似乎又往上躥了幾厘米,身材也不似以往那種仿佛被風一吹就倒的瘦削,甚至連容貌都精致不少,更不似凡人。

變化最大的還是氣質,他們認識的鬱徊永遠唯唯諾諾,不敢抬頭看人,說什麼都隻會悶悶點頭,毫無攻擊性,像一團可以隨意揉捏的麵團。而眼前的人光是站在那簡簡單單看來,都帶著銳利的攻擊性,甚至是壓力。

難道那個人說的是真的?世界上真的會有如此玄幻之事?

他們心裏亂七八糟想著事,鬱徊已經走到離他們最遠的沙發處坐下,雙手相握自然放在腿上,語氣中帶著淡淡的不耐:“有事嗎?”

跟過來的晏宗站在他身後,鼻翼動了動,眉頭微微皺起。

“之前的直播我們看了。”聞月華率先開口,她掛著笑:“你拯救了這麼多人,我們都很為你自豪。”

一開口就是熟悉的味道,鬱徊身體靠在沙發上,嗤笑一聲:“沒必要裝出這副和睦的樣子,你們該不會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當初對我做了什麼吧?”

聞月華臉色一僵。

“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,而且那時候不像現在,其實我也不知道真的會害了你。”她說著,竟是美目含淚:“還好小徊你沒事。”

鬱徊摁了摁額角。

他真沒想到把話說開,聞月華還有臉這麼說,著實被惡心的不輕。

“如果你們來隻是想說這個,還是請回吧。”他嘴角笑容淡下:“趁我不想動手,有多遠滾多遠。”

“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,再怎麼說我也是你老子!”鬱文林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:“你聞姨當年被騙,一時糊塗做錯了事,如今道歉了,承昊也為此付出了代價,你還委屈什麼!”

鬱徊的神色徹底冷下去,但很快又挑唇冷笑:“看來你們不但聽不懂人話,連最基本的良心都沒有。”

晏宗感受到他節節攀升的殺意,抬眼向鬱家三人看去。

冰藍的眸子中冷意一閃而過。

候客廳中氣溫一降再降,就連先前一直覺得熱的鬱文林也察覺到異常,伸手搓了搓手臂。他環顧一圈,視線又落向鬱徊,被他眼底透露出的情緒嚇了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