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晏宗醒過來, 發現自己仍舊趴在鬱徊懷中,青年靠在石壁上,微合雙眼正在假寐。
他沒有動, 隻睜眼, 回想起夢中的情形, 好像還能感受到青年溫柔撫摸自己龍角的力道。可惜夢就是夢, 現實裏鬱徊睡覺的時候都沒抱著他。
現實的冷酷傷透龍龍的心。
他想的太入神, 翅膀不由自主地扇動一下,驚醒了小憩中的鬱徊。
“醒了?”鬱徊垂在身體兩邊的手抬起來,捏住他的翅膀尖將其伸展開, 細細打量:“果然都長好了, 隻是新生的鱗片若是細看還能看出來。”
猝不及防被人拉開翅膀, 小龍傻呆呆地嗷嗚了一嗓子, 又緊趕慢趕在後麵加了個嚶。
青年的手順著傷處一路下滑, 在他翅膀根輕輕一捏, 小龍頓時像是被熱水燙到一般, 嗷的一聲跳得老高。
翅膀根那種敏/感的地方怎麼能隨便碰!而且碰了之後又不負責。
仿佛被非禮一般,小龍的藍眼睛哀怨地瞅著鬱徊。
鬱徊也沒想到他這麼大反應,恍惚間好像掌握到了對方沒什麼用的軟肋。
“你睡了八個小時, 我們該走了。”走神隻在一瞬間,鬱徊起身道。
小龍連忙撲扇著翅膀在他旁邊飛,奶聲奶氣道:“我睡了這麼久?其實傷好後直接叫醒我就行。”
“你還不變回人形。”鬱徊伸手捏了把他的尾巴:“我可不想走在路上被人圍觀。”
人類帶著龍族的幼崽, 已經不是圍觀的程度了, 說不定會從哪裏冒出個成年龍出來追殺他, 罪名就是誘拐龍族幼崽。
晏宗被他提醒了才像是剛想起來似的,在空中帥氣一個轉身,便化為高大的人形。
他自然而然地牽住鬱徊的手:“先去找你的仇人?”
說起仇人兩字, 他的語氣明顯冷了下去,暗含殺意,不知道還以為當初那把劍刺穿的是他的心髒。
“也好。”鬱徊點頭:“趕快解決掉,還要找辦法去見神明。”
他說得像是隨手碾死路邊的螞蟻。
對鬱徊來說確實也沒差多少,當初他殞命不過是因為對麵人多勢眾,最主要的原因是來自身後那一劍,不然他完全可以安全脫身。
出了洞穴,外麵已經察覺不到其他氣息,估計是發現沒有好東西,都早早離開。
“他應該在領地內。”鬱徊道,說了個地名,眼睛微微眯起:“不過現在他協助教廷殺了我,說不定會被封賞更好的領地。”
晏宗目光微動,似乎想問什麼,但最終還是抿住唇角沒有開口。
下一秒他們出現在空無一人的小巷中,往外再走幾步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。
“先把衣服換了。”他打開裂縫拿出一套衣服。
是阿加西大陸的風格,但比他穿過的那些還要繁瑣複雜,綴滿了華麗的飾品,連衣扣都是閃閃發亮的寶石。
從完全契合的尺寸來看,對方顯然是預謀已久。
但這套衣服穿出去,他死而複生的消息估計不多時就要滿天飛。
鬱徊對晏宗發射了死亡視線,晏宗堅持了一會兒,垂頭喪氣將衣服換成一套較為普通的法師袍。
普通也隻是相對於剛才那套而言,實際上法師袍上另有玄機,在暗處隻是平平無奇的黑布,光亮下走路時,翻滾的衣袍上複雜的暗紋閃過,是另一種低調的奢華。
鬱徊自己也是貴族出身,好東西用過不少,一上手摸到布料就意識到不是件普通的衣服,不過他見晏宗一臉緊張地望著自己,還是伸手接過。
兩人再出現時,已經是一模一樣的黑色法師袍,兜帽蓋住大半張臉,隻露出線條優美的下巴。
即使看不到臉,光是那身氣勢便不是尋常人,惹得街上的人頻頻向他們張望。
許是他們的視線太過擾人,那兩位法師走著走著,便突然消失在他們的目光中。
“再出來還是要用隱匿法術。”鬱徊皺眉。
“我們不在這裏久留。”晏宗安慰他,又扭頭望著麵前的城堡,眸色一深:“那家夥就在這?”
鬱徊聽出他聲音不對,挑眉:“這是我的仇人,你可別和我搶。”
晏宗點頭嗯了聲,聲音沉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