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然不是,我是特意來見你的。”我親了一下她的臉蛋說道,“順便去古城看看風景。”
我不知道這個古城居然是個藏寶之地,還有這麼多有去無回的故事。這麼危險的古城,看來正如李無中所說,一直有人守護在那裏。有人的地方,才會那麼危險。
能在那裏活下來,顯然不是常人能夠做得到的。
駱駝的速度要比馬慢很多,等我們翻過上次那個沙丘,已經是傍晚時分。夕陽的餘輝從前麵的沙丘頂端照射過來,顯得格外美麗。
夜幕慢慢降臨,溫度也隨著慢慢降低。
“我們今晚就睡這裏。”李無中停下來說道,“睡覺的時候別忘了把駱駝綁身上。在這裏,駱駝沒了,命就沒了。”
“哦,知道了。”我從駱駝上下來回答道。
口袋裏原本硬邦邦的幹糧,現在變得像塊石頭,要不是餓得實在不行了,這玩意還真的是拿著就下不了口
使勁嚼了幾口,感覺牙齒都要掉了,隻好生吞下去。買的時候就在懷疑,這根本不像是人能夠吃的東西。
草草吃完,把自己裹嚴實,枕一塊石頭,便可以睡覺了。躺下睡覺和睡著雖說是兩碼事,不過一直躺在那總是會睡著的。
醒來的時候,整個人差不多被沙埋了。好在睡之前把自己裹得有夠嚴實,不然現在一定滿肚子的黃沙。
駱駝溫順地站在一旁,整個晚上幾乎沒挪動過。
李無中已經站到沙丘頂等著,我連忙生吞了兩小塊幹糧,跟在他屁股後麵。他說的那個古城,其實在我們前麵很遠的地方,走了我們兩天都還沒到。
在沙地上行走,和平地不一樣,不可能撒開腿來狂奔。即使是硬要撒開腿來狂奔,也並不會比慢慢悠悠的晃蕩快上多少。
沙漠是駱駝的地盤,我們隻能坐在駱駝上隨它晃悠,要做的隻是調整一下前進的方向。
我早已經沒有什麼方向,隻感覺太陽在繞著我們轉圈,轉著轉著消失了,便是一天過去了。
半夜裏,我做了一個夢,夢見雅如坐在我麵前,為我彈琴。琴聲時有時無,若遠若近,像是一條看不見的綢帶,縈繞在周圍。
我和雅如隻見過一麵,此刻她卻這麼真實地坐在我麵前,連琴弦上手指的滑動都看得那麼清楚。
這個夢我不想醒過來,想要一直做下去。但是我還是醒了,我的夢境被李無中搖碎了。
“堵上你的耳朵。”李無中說道。
琴聲還在飄,原來它不是夢裏的。
“哪裏來的琴聲?”我大聲地說道,有些火大,隻能把氣撒在琴聲上。
“古城裏。”李無中回答道,“不想死,趕緊堵上耳朵。堵好了接著睡,明天大概就能到了。”
李無中說堵上耳朵,縱然琴聲再好聽,也必須趕緊把耳朵堵上。他這人不會開玩笑,更不會在大半夜爬起來開玩笑。
隻是可惜了我的好夢,難得的好夢。
天亮之後,接著往前走,翻過幾個沙丘,果然見到了一座廢墟,一座一眼望不盡的廢墟。斷壁頹垣之下,橫七豎八的白骨,仿佛要告訴我們,此地閑人莫入。
一塊平整的石頭上,被人潦草地刻了幾個字。
“一曲鳳鳴。”我念道。
“一曲鳳鳴沙,肝腸斷,心碎如落花。”李無中說道。
“你在說什麼?”我說道,石頭上明明隻寫了四個字。
“他沒寫完就死了。”李無中說道。
石頭周圍躺在這麼多白骨,已經看不出哪個才是他。
“鳳鳴沙是什麼?”我說道。
“你昨晚聽過了。”李無中說道,“倘若你沒堵住耳朵,你就會和他們一樣。”
原來這麼好聽的曲子,也是可以用來殺人的。
“趕緊走吧,死在這裏,沒什麼值得看的,都是些沒本事硬要來送命的人。”李無中輕蔑地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