陽光打在身上,突然有了灼熱的感覺,一年當中最舒適的時節即將過去。
“張老頭家裏失火了,燒得什麼都不剩。”我剛回到寄宿人家,恰好碰上男主人灰頭土臉地回來。
“哦。”我點頭應到。
“怎麼回事?”李無中問道。
“誰知道啊,一場大火什麼都燒光了,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裏,全村人都在幫他救火,他倒好,人到現在還沒出現。”男主人說道。
李無中看了看我,淡淡地說道:“真是可惜。”
張老頭在村子裏人緣不太好,脾氣古怪,村裏人平時都很少和他有往來。沒想到出了事,村民們還是紛紛放下手中的活,跑去幫他救火。
不過,他再一次讓村民們心涼。
李無中還需要時間療傷,時不時逼出體內的淤血,凝結成暗黑色的血塊。這個時候攀下崖去是件難事,也是件很危險的事,他連自己能否下去都保證不了,更別說還有我拖後腿。
我成天在村子裏晃蕩,很少能和其他村民說上幾句話。村民們圍觀外來的人很積極,打交道卻是一點也不積極,如同深閨少女第一次見公婆一般,半天憋不出一句話,隻會傻笑。
更多時候,我都是坐在崖邊,吹著風看著崖下,享受著虛無縹緲的飄飄然感覺。
“你獨自見過他?”剛從崖上下來,李無中便迫不及待的問道。
“嗯,他叫我去的。”我說道。
“他說了什麼?”李無中說道。
“他說欠師父的還清了,他欠了師父什麼?”我說道。
“一條命。”李無中說道。
李無中總是不把話說完,而我總是知道什麼便說什麼,讓我覺得這樣很吃口虧。
回到城中,大口酒大口肉,一下子回到俗人的生活。站在欄杆邊俯看,也有輕風拂麵,隻是找不到飄飄欲仙的感覺,反倒有種身在異鄉的過客感。
周圍全是陌生人,笑臉相迎熱切殷勤不過是銀兩關係,轉身之後便不會記得誰是誰。
人與人的關係可以複雜到剪不斷理還亂,也可以簡單到給了銀子便可以共枕同眠歡度春宵。
我總是告誡自己,今朝有酒今朝醉,在剩下不多的日子裏,與其每天愁眉苦臉,不如在百花叢中醉生夢死。
“爺,在看什麼呢?”打扮妖媚的姑娘嬌聲說道。
我一把拉過她,摟住小腰,湊到她臉邊說道:“在等你過來。”
厚重的脂粉貼在臉上,血紅色的嘴唇碰到哪裏哪裏便會留下一個紅印,這樣的裝扮不是我喜歡的類型。不過在青樓,幾乎所有的女孩子都是這樣的裝扮,沒有選擇的餘地。
我低下頭,貪婪地吮著她血紅色的唇。濃妝之下,掩蓋不了她花樣的年華,如此光滑粉嫩的肌膚隻有如初春嫩芽的女孩子才有。
她的手很配合地摟著我的脖子,閉上眼睛,享受著我用力的吮吸。
“樓下很多人在看我們。”我說道。
“你害羞了?”她淺淺地笑著說道。
“你想讓他們不花錢看你的香肩玉膚?”我也笑著說道。
“你舍得嗎?”她說道。
我一把抱起她,朝床上走去,說道:“當然不舍得。”
一夜春宵,雞鳴過後接著趕路,我甚至連她長什麼樣都沒留下印象。
李無中恢複地很好,已經差不多回到我們上俯雲村之前的狀態。
“船家,可否載我們去醉前溪?”李無中問道。
幾葉扁舟橫在江邊渡口,擺渡人坐在自己的船頭打盹。
“我們隻做擺渡的買賣,客官要去醉前溪可以先渡江,然後沿江北上走個十來裏路便是醉前溪溪口。”一個擺渡人拿下鬥笠說道。
船太小,隻能坐人,載不起馬。李無中想了想,掏出一錠銀子,說道:“有誰願意載我們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