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哈利失去了飛天掃帚,快手穆德把自己的給了他,和盧平同乘一把掃帚。
離傷風最近的聯絡點,還有一天路程。哈利有些擔心,盧平他們會再次遭受襲擊。不過其他巫師並不以為意。
在盧平看來,這次突襲,對方旨在出其不意,乘他們完成任務後,一時放鬆,才輕易得手。現在他們已經有了防備,就算敵人再次來襲,是戰是退,他們這隻小隊也是不怕的——敢再來圍攻傷風的精銳小隊,即使不能讓對方不傷經動骨,至少也要崩下一顆牙來。
盧平擔心的不是對手再來,而是他們不再來了。這次突襲,絕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勢的。不抓住兩個舌頭來問問,回去要排查傷風內部的漏洞,也是非常麻煩。
最終,哈利辭別了顧慮重重的盧平一行,繼續一人往北。
他在冰冷的北海海麵,晝夜不停地飛行了五天,終於看到了協會的北海基地。
早就聽說北海基地外圍凶險異常,這次哈利算是有了切身體驗——
在遠處時,北海基地隻能看見一片黑雲籠罩,電光火閃。
再靠近一點,哈利才看清,黑雲之下,有成百上千個海龍卷。海水被卷上黑壓壓的天空,海龍卷在這片黑雲下,無序地遊走,把基地圍得密不透風。
激蕩的海水,起了大片的白沫。原本黑色的北海,倒像是被打上了奶油,插上白蠟燭,給海神慶生一樣。
這麼想著,哈利又覺得,海龍卷整耳欲聾的轟鳴,確實像是海洋在唱生日歌。
越靠近人魚們陣勢宏偉的防禦,越能感受到那些海龍卷的威力——這些海龍卷,直徑都在一百英尺以上,足夠毀滅一個小鎮了。
哈利也不敢靠的太近。感受到海龍卷掛起的厲風,他遠遠地停下,收起了飛天掃帚,遁入水下。
帶著泡頭咒,入水遊了一段,哈利就遇到了幾隻人魚。人魚在水下時,更顯得麵目可憎。它們齜著尖牙,黑鏽的武器對著哈利,將他圍起來。
哈利連忙露出衣襟下,四人小組聯絡的硬幣,用盡量簡單的英文說:“我找你們首領,我們有約定的。”
人魚們兩兩聚攏,嘀咕一陣。然後尖叫著施展魔法——
十幾隻人魚,構築了一個泡泡一樣的防護圈,將哈利包住。然後,托起泡泡圈,往海水深處遁去。
人魚的速度很快,但是依舊花了很長時間。
哈利從沒想到,海洋原來可以這麼深。
下沉、下沉、下沉……這裏比他到過的任何地方都要黑暗。人魚們似乎有不依靠光線的定位係統,一直高速地在黑暗中前進。
哈利把臉貼在泡泡膜上,借著防護圈魔法的微光,好奇地四處打量。
偶爾有會發光的深海生物,從他們旁邊掠過。哈利覺得這些生物,樣貌奇特得像最有想象力的小說家,筆下的生物——
他看見了一隻非常長,而且很扁,像飄在海水中的紙片的魚;還有長著很多腳,像千足蟲蠕動一樣,劃水前進的東西;有身體透明的,也有長角披甲的;有的匆匆掠過,隻看得見半邊魚鰭,有的對他們迎頭咬下,露出可怖的滿嘴尖牙……
再深入,這些奇異生物漸漸地也看不見了,隻剩一片純粹的黑,死寂的黑。偶爾能聽到海水被洋流催動,流過海底礁石時,發出的低沉□,像某種垂死的歎息。
最後,前麵又有了微光——
哈利能見到海底了。這裏的海底,長著一種奇特的植物。這些像是透明觸手的東西,發著銀色微光,將海底覆蓋上薄薄一層。
越靠近這篇海底,光線越刺眼,到了哈利不能直視的程度。
哈利可以用魔咒抵擋這種光線,但是他身在人魚的防護魔法內,這裏又是深海之下。他想想還是不敢輕舉妄動。
萬一巫師的魔法,影響了人魚的法術,防護泡泡出了問題,那他頭頂的海水,豈不是要把他直接壓成粉末,變成這些海底植物的養料?
安全起見,哈利還是閉上了眼睛。
沒過多久,他感覺周圍空間一震。映在他眼皮上的光,隨即柔和下來。
哈利試探著把眼鏡眯出一條縫,果然,周圍的環境已經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