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茵茵，你的手怎麼了？！”
我握住女兒的手腕，那上麵還有被指甲狠狠掐過後留下的印子。我心痛不已，我已經猜到傷害女兒的罪魁禍首，“是你奶奶掐你的嗎？”
翟茵茵猛地抽回了手，一雙眼睛驚恐地望著我：“媽媽，你別生氣好不好……我不是故意的。我討厭小真姐姐，我不想她和爸爸在一起，要不是她，爸爸媽媽就不會離婚……”
我感覺自己的心髒漏跳了一拍。
給宋小真下瀉藥的人真的是翟茵茵，葛麗敏一直有便秘的毛病，所以家裏總是備著瀉藥。翟茵茵因為討厭宋小真，於是才會給她下藥。
她的想法很單純，以為這樣既可以教訓宋小真，又可以逼她離開翟浩。
她的做法令我十分震驚，她才隻有八歲，正是懵懂無知的年紀，卻被我與翟浩逼成了這副處心積慮的樣子。我痛心又羞愧，我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模樣，張了張嘴還是沒能狠下心來責怪。
“走吧，我送你們回家。”黎睿霆輕聲對我說。
待在葛麗敏的家裏，隻會讓女兒更加恐懼。
“別怕，媽媽帶你回家。”
我將她抱了起來，跟著黎睿霆下樓上車。
他的車子開得極穩，我抱著翟茵茵坐在後排座上。或許是在衣櫃裏躲了幾個小時，翟茵茵精力殆盡，靠在我的懷裏悄無聲息地睡著了。
我用手替她輕輕擦拭掉臉上的淚痕，歎了一口氣，緊接著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。
黎睿霆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，低聲說：“茵茵還小，你別怪她。等她情緒調整好了，再帶她去做心理疏導也不遲。”
我苦笑了兩聲，搖搖頭：“我不是怪她，我是怪我自己。”
我一直埋怨翟浩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，可是我呢？我又算得上是個合格的母親嗎？
女兒執意要去看她爸的那天，我明明預感到了她的不對勁，明明可以阻止這一切發生。
可我沒有，我甚至還以為她繼承了翟浩的基因，和他一樣無情無義。
“你是個母親，可你也是個人，是人就不可能完美。”
黎睿霆努力地安慰著我，我明白他的好意，但我做不到不自責。
二十分鍾後，車子停在了小區樓下。
我輕手輕腳地抱著熟睡的翟茵茵下車，跟黎睿霆告別：“今天的事很抱歉，讓你無辜受到牽連。”
我說完往前走，黎睿霆叫住了我。
我回頭，撞上他認真的眼眸：“思影，你並不是一個人，因為還有我在你身邊。”
他磁性的嗓音被夜風準確無誤地送達我耳畔。
心頭一暖，我微笑著點了下頭。
把女兒放回臥室，我輕輕帶上房門，手機響了，盧念雪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動。
她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，不用多想，我也知道是葛麗敏對她說了些什麼。
這件事逃避不是辦法，總得有人出麵解決。
我按停了鈴聲，去到陽台接聽：“喂？”
“盧思影，小真進搶救室的事，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說法？！”盧念雪氣急敗壞。
我平靜地說：“這件事不是我幹的，但我作為茵茵的母親，讓茵茵犯了這樣的錯，是我的責任。宋小真現在情況如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