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朝著盧念雪招手示意。
我們姐妹關係破裂,她想必並不知情,盧念雪也不會把這種事往外說。
盧念雪見狀隻能起身,緩步朝著我們走了過來。
當下我進退兩難,隻能站在原地,保持著一個無比僵硬的微笑。
“你們姐妹倆是約好的嗎?”女人問她。
我搶先答道:“我是和朋友來的,湊巧遇見了。我朋友還在等我,你們慢用。”
我說完想走,女人很不識趣,追問我:“你們都是一家人,下午一起滑草玩吧,把你的朋友叫上給我們認識認識。”
這中年女人的情商真是堪憂。
我看了盧念雪一眼,希望她能夠幫我解圍。
沒想到她居然麵無表情地補充道:“一起吧,我們也好久沒見麵了。”
我抬起頭,錯愕地看著她,當下我不明白她什麼意思。
她這是想和我冰釋前嫌,還是在故意惡心我?
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,黎睿霆過來找我:“思影,茵茵讓我告訴你,她想喝南瓜甜湯。”
他見過盧念雪,所以知道她是我的長姐,特意來給我解圍。
我趕緊順著他的話答應:“好,我這就拿過去。”
我趕緊拿出一個空碗,盛了一碗玉米甜湯。
盧念雪和中年女人並沒有離開,我突然聽見盧念雪問黎睿霆:“小夥子,你貴姓?”
盧念雪眯起眼睛打量著黎睿霆,這讓我始料未及。
她不是口口聲聲說不再認我這個妹妹了嗎?現在怎麼突然關心起我身邊的人來?
“黎睿霆,幸會。”黎睿霆微微一笑。
“你姓黎?”盧念雪沉思了片刻,淡淡說道,“你長得很像一個我從前認識的人。”
盧念雪今天尤其奇怪,她稀裏糊塗的都在說些什麼?
我不想繼續假裝和她寒暄,南瓜甜湯已經盛好了,我對中年女人說:“祝你們玩得愉快。”
然後和黎睿霆回到了座位。
下午我們帶著孩子們滑草,黃昏將至時已是筋疲力盡。
晚上吃過晚飯,我留意到了尚津的人工耳蝸,從餐廳出來,我特意約了袁米蘭私聊。
“思影姐,什麼事?”袁米蘭問。
我挽著她的胳膊,一起站在觀景台吹著涼爽的夜風,我輕聲問她:“你真不打算讓小津去學校上學?”
“睿霆都告訴你了?”她愣了愣,笑著打趣我:“白天還笑嘻嘻的吃瓜,怎麼晚上就和我聊這麼嚴肅的話題?”
我認真道:“因為我們是好朋友,同時也是孩子的媽媽。”
袁米蘭聞言歎了口氣,眼眶有些泛紅:“小津他和別的孩子不一樣,他不僅僅是有身體上的缺陷,而且還沒有爸爸在身邊保護。我一直覺得,老天爺好像對我的孩子挺不公平的。”
我原本是想勸袁米蘭帶尚津去做心理輔導,好讓他能早日回到校園。
此刻我才意識到,袁米蘭的心結比尚津更重。
可憐天下父母心,她雖然瀟灑勇敢,卻不願意讓兒子也同她一樣學習自己去麵對一切。她想用母愛築起城牆,將尚津牢牢的保護在自己的懷抱裏。
袁米蘭說完深呼吸了一口氣,我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:“米蘭,這裏沒有別人,你可以放心大膽的哭出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