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我搬家的那一年開始,梁瑾年每年的心願都是想再見到我。
二十多年如一日,從未改變過初心。
我心尖忍不住顫動了一下,梁瑾年喜歡我,可是愛情有時候就是這麼的諷刺,我愛的人與愛我的人,終究無法成為同一個人。
我聽見他的腳步聲,將卡片統統塞回了鐵盒裏,裝作若無其事地蓋好了蓋子,放回了原處。
我回頭,衝他抱歉地笑:“不好意思啊,看見我們小時候合唱團的照片,一時入了神……”
“沒事,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。”梁瑾年鬆了口氣,或許是以為我並沒看見吧。
他重新回到了廚房,不一會兒,竟然端出了兩碗雞湯米線。
無論從香味還是擺盤,都像極了胡阿姨的手藝。
我驚歎道:“你是什麼時候跟胡阿姨偷師的?!”
“我回來之後,有一次突然想去石長巷看一看,結果意外發現胡阿姨的米線店還在營業。當時我還問過她,有沒有見到過你?”梁瑾年笑了笑,“後來我經常去光顧,空閑的時候會幫胡阿姨收拾下碗筷什麼的。所以當我向她打聽她的獨門調料時,胡阿姨很爽快地教給了我。”
我吸了兩口米線,梁瑾年的手藝和胡阿姨如出一轍,我猜他應該練習過很多次吧。
我問他:“你一個心理學專家,還對做飯感興趣?”
梁瑾年雲淡風輕道:“小時候我們不是經常一塊兒去吃嗎?每當我吃到這個味道時,總能重溫起童年的記憶。”
“你倒真是個念舊的人。”我笑了笑。
就在這時,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。
剛才我借了梁瑾年的充電器,現在電量快充得差不多了。
我走過去拔掉了插頭,看著屏幕上黎睿霆的名字,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。
我回到餐桌邊,剛拿起筷子,鈴聲又響了起來,依舊是黎睿霆打來的。
“你們鬧矛盾了?”梁瑾年此時也看到了我的屏幕,關心地問我。
我麵不改色,苦笑著告訴他:“我們分手了。”
梁瑾年看向我的眸光,在一瞬間微微顫動了一下。
黎睿霆的電話打個不停,我猶豫再三,還是接通了:“喂?”
“思影,我想和你見麵聊聊。”
聽筒那頭,他磁性的嗓音明明很熟悉,可卻讓我覺得陌生。
我張了張嘴,正要說話,梁瑾年突然在一旁問我:“小妞,要再喝一碗雞湯嗎?我幫你盛出來。”
我怔住了,梁瑾年明明知道來電的人是黎睿霆,他是故意的……
我衝他搖了搖頭。
下一秒,黎睿霆的聲音冷了幾分,忽而沉聲問我:“你現在和梁瑾年在一起?”
他質問的語氣讓我十分不爽,我冷冰冰道:“我和誰在一起,不需要向你彙報。我的短信你收到了吧?”
他沉默了片刻,幽幽問我:“你如果是認真的,為什麼不敢當麵告訴我?”
我咬了咬嘴唇,黎睿霆看穿了我,我之所以和他發短信,是因為我沒勇氣當麵對他說出分手的話。
“思影,不要生氣了。我跟你道歉好不好?”
他的聲音軟了幾分,語氣裏盡是疲憊與無奈。
我忽然覺得很憤怒,發生了這樣的事,他覺得一句道歉就夠了嗎?
還是說,我在他心裏就是個特別好哄的傻子。
我深呼吸了一口氣,一字一句認真道:“黎睿霆,我們分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