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抽出紙巾,擦幹淨血跡。

現在這種情況,開車太危險了,我決定出去打車。

我下了車,一輛黑色的邁巴赫迎麵駛了過來,突然停在了我的身邊。

“盧小姐,請上車。”埃裏克滑下車窗對我說,“要去醫院嗎?我可以送你。”

我遲疑了片刻,還是坐了上去。

埃裏克吩咐司機去市一院。

“謝謝。”我輕聲說。

他的目光再度聚焦在了我的手上,我思考著如果他問起我為什麼這樣狼狽,我應該如何回答?

可是我多慮了,埃裏克什麼也沒問我。

窗外下起了濛濛細雨,霧氣氤氳上了車窗玻璃。

他側著頭看向窗外,輕描淡寫地和我提及多變的天氣。

“西國很少有這樣朦朧的霧。”

我隻當他是在打破尷尬的氣氛,微笑著反問他:“那你是更喜歡西國還是這兒?”

他若有所思道:“與其問我喜不喜歡他們,倒不如問這些城市接不接受我。”

我覺得埃裏克說起話來很深奧,我一時間不太能聽得明白。

我脫口而出道:“西國不是你的家鄉嗎?你的家人應該也在西國吧?”

他看著我,清澈的淺藍色眼眸裏波瀾不驚,坦率地笑道:“我是私生子。”

我傻了眼,因為驚訝而睜大了眼睛。

我沒想到埃裏克竟然能這樣雲淡風輕地告訴我他的秘密。

他是私生子。

這一點恐怕就連他的鐵粉袁米蘭都不知道吧?!

車子停了下來,埃裏克下了車,低聲吩咐了司機幾句,那人便快步進了醫院裏。

我愣頭愣腦道:“你剛好也要進去探望病人嗎?”

埃裏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和我一起進入了醫院大廳。

等電梯的時候,司機趕來和我們彙合,他對埃裏克說:“已經安排好了普外科的主任等待。”

電梯來了,埃裏克進到其中,轉身對我說:“走吧,你手上的傷口得盡快處理。”

原來他剛才吩咐司機的事,就是替我安排處理傷口的醫生。

“不用這麼麻煩,隻是皮外傷。”我很意外。

埃裏克按了電梯按鍵,雲淡風輕道:“那你待會兒見到你的女兒,要如何跟她解釋?你手背現在的樣子,可比纏著紗布恐怖多了。”

他很細心,想得比我更加周全。

我無法拒絕他的好意,隻能去了普外科,醫生認真為我做了處理包紮。

走出換藥室,埃裏克突然問我:“如果盧小姐晚上有時間的話,能否賞臉共進晚餐?”

我和他並不熟悉,可是他幫過我,我不喜歡欠人人情。

我猶豫了片刻,答應了:“行,不過得由我來買單。”

為了方便待會兒趕回醫院,我選了就近的一家中餐廳。

飯菜上齊之後,埃裏克沒有動筷子,忽然輕聲問我:“今天和你一起逛街那個孕婦,你是對她有事相求吧,是因為你女兒的病?”

我很震驚,沒想到埃裏克會這麼聰明,一下子就猜到了關鍵。

我點點頭,但是沒有解釋。

他凝視著我,繼續問道:“為什麼不去找你的未婚夫呢?借助黎氏的勢力,可以輕鬆解決很多事。”

我聞言頭皮發麻。

我根本就沒對埃裏克說過,我的未婚夫是黎睿霆,他是怎麼得知的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