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怎麼能如此無恥?!
我憤怒地望著他,黎睿霆步步逼近,修長的胳膊將我壁咚在了門板上。
下一秒,他狠狠捏住了我的下巴,雙眼在瞬間燃起憤怒的火苗,幽幽對我說:“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?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眼前?盧思影,放過你媽這個殺人凶手,已經是我對你們最大的寬恕了!”
寬恕?他放過我媽,隻是因為覺得即使她死了,也無法解他心頭的恨!
我張開嘴唇,撕心裂肺地吼叫這。
黎睿霆,你為什麼要那麼殘忍地殺了我的女兒?
為什麼要用這樣狠毒的方式報複我?
黎睿霆,你沒有心!
可是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隻有一陣刺耳的怪叫在休息室裏回蕩。
黎睿霆皺起眉頭,錯愕地望著我:“你的嗓子……”
不!女兒不能白死,我要為她報仇!
我一把推開了他,衝到餐桌邊,胡亂抓起了一把桌上的餐刀,回頭狠狠地紮入了他的心口。
那刀子並不鋒利,可是我使出了全力,還是硬生生地刺穿了他的皮肉。
鮮血流了出來,浸濕了他潔白的襯衫,黎睿霆悶哼了一聲,眼神複雜地看著我。
我的手依舊握著刀柄,鼻尖很快聞到了一股令人膽顫的血腥味。
他沒有躲避,甚至沒有呼救。
黎睿霆邁著沉重的步伐,突然朝我走了一步。
我完全沒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,隨著他的逼近,刀尖往他的心口裏又深陷了一截。
我下意識地鬆開了手,眼淚在霎時間如洪水般湧出。
我說不清我為什麼會哭,或是害怕,或是絕望,也可能是黎睿霆的血依舊能刺痛我的心。
“一下夠嗎?”他笑著問我,嘴唇失去了血色,變得蒼白,“剛才你捅的地方不足以致命,這是你最後的機會,也是我最後一次把我的命交給你。”
黎睿霆拔出了那把餐刀,將它重新遞到了我的手上。
他緊緊握著我的手,將刀尖比在了自己心髒正中的位置,鎮定道:“想要我的命,得往這兒捅。”
他傷口處的鮮血流得很快,我從沒見過這麼多的血,黎睿霆整個人好似籠罩在血海之中。
他說他不會死,說這個傷口不足以致命。
可我還是害怕了。
我顫抖地甩開了他的手,餐刀掉在地上,發出一聲脆響。
我渾身一個激靈,心裏隻有一個念頭,那就是快跑。
我不能再留在這兒,我忽然意識到無論黎睿霆是死是活,都無法讓我徹底解脫。
我落荒而逃,狼狽地跑出了古堡。
正午的陽光毒辣,我埋頭走在大街上,雙手上還殘留著黎睿霆的鮮血。
我恨我自己,恨自己無法為女兒報仇。
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行走,最後來到了一處海邊公園。
我坐在了路邊的長椅上,抱著雙膝埋頭痛哭了起來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我聽見有車子在瘋狂鳴笛。
我抬起頭,看見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,開車的男人摘下墨鏡,衝我喊道:“小姑娘,可讓哥一通好找,快上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