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小心做人(1 / 2)

四月四,路雨愁。

浩然天下與蠻荒天下,兩座天下的戰事,自那場十三之爭後,雙方暫時高掛起了免戰牌。

清明時節,落日餘暉的掩映下,一位貧苦少年走在泥濘裏,不知疲倦,一路向前。

少年姓餘,名鬥,爹娘早逝。

雖出身貧賤,餘鬥的爹娘還是希望自己的乖兒子未來能夠才高八鬥,出人頭地。

餘家貧,僅鬥米,需知勤儉,寸土不讓!

一條本就泥濘不堪的羊腸小道,近來頻繁遭受雨水衝刷,變得更加坎坷難測了。

餘鬥生長在一個叫雲水村的偏隅之地,村內約莫有三十戶人家,主要以種植柳樹為生。

一片片柳樹,成了全村人的主要收入來源,柳條用於編製筐簍。

這些大大小小的筐簍,用於劍氣長城高牆的修築和修繕,可謂是一筆永遠不會休歇的生意。

雪花錢,永不眠。

聽聞這座劍氣長城要修築萬裏之多,可真愁壞了我們的大秦皇帝真武大帝。

劍氣長城位於浩然天下與蠻荒天下,兩座天下交界之處,卻又不屬於兩座天下的任何一邊,就那麼橫嵌在二座天下之間。

豪橫!

雙方天下的戰事隻要一起,劍氣長城高牆上的巨石損傷,那可真是王小二過年,一年不如一年嘍!

因此,長城的修築與修繕事宜,雙管齊下,刻不容緩。

難道還能讓這一位位眼高於頂的天才劍修,屈尊降貴在如此破敗不堪的地方修行練劍?

不能夠啊!

莫說遠在千裏之外的真武大帝李槐不能忍,就說城門主人月玨也丟不起這個人呐!

是日,十三歲的孱弱少年,雙手推車拉著滿車的筐簍,艱難的前往劍氣長城。

走了約莫三個時辰,少年大汗淋漓,不知是那雨水,還是汗水,濕透了少年肩頭。

少年的肩頭,本應是草長鶯飛,怎奈家徒四壁,隻得如此過活。

行乞模樣的付桓旌,本就是一名路過行人,本來沒有必要在乎餘鬥的痛楚。卻突然大發菩薩心腸,不忍同齡少年遭受這份苦楚,上前幫其推了一程。

付桓旌本就是一個不愛言語之人,一路向前,沒有與少年閑談幾句。

一切皆在無言中,眼神炙熱的二人,目的明確,份外有勁。

有些人注定隻是某些人,一生之中的匆匆過客,有些人卻不是,能夠留存下來,很久很久。

貼身暗侍鐵浮屠,見落魄少主付桓旌艱難推車,推的著實有些疲累了,便上前關切的喊了一嗓子。

“少爺,你再這樣,回去屬下真的沒辦法,跟老爺和夫人交代啊!”貼身暗侍鐵浮屠跪地求饒道。

“交代?我付桓旌單槍匹馬出來闖江湖,需要跟他媽誰交代啊?”付桓旌橫眉側目怒吼道。

家奴鐵浮屠惶恐萬分,作鳥獸散去。

女扮男裝的夢穎嬙騎馬路過,見此情景,冷哼了一聲。

“一個人闖蕩江湖,很是牛氣嗎?我們大秦帝國隨口一句話,你小子還能苟活於世?坐井觀天,真是個天大的笑話!”

身為遮瑕城的刁蠻郡主,夢穎嬙有那個資格說出這句話,也有那個資格如此輕蔑付桓旌這般的泥濘下人。

畢竟王爺夢流年,身為大秦帝國唯一一位異姓王,與真武大帝李槐是鐵哥們兒,世人皆知。

大秦帝國十八位大柱國,獨獨夢流年一位異姓大柱國,其中緣由,不言而喻。

蝦殼村一襲黑蟒少年呼韓殤,身為一位行俠仗義的刀客,近來刀意漸散,使其無法理解更深層次的刀意,苦惱萬分。

可是湊熱鬧一事,呼韓殤他總是愛打頭陣,永遠不會嫌事兒大。

這次剛巧趕上,可不就立馬急眼了嘛!

“舍得一身騷,敢把皇帝拉下馬。兄台,不曾聽聞過嗎?”呼韓殤橫刀在側瞠目道。

夢穎嬙向來不願與粗鄙之人過多言語,便沒有理會呼韓殤拍馬走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