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穴來風,必定有因。
陰陽怪氣慣了的南海獨騎郎敖霹,也不是沒來由有此一問的。
前不久,敖霹聽聞劍修、煉氣士、武夫三脈已然結盟,意欲蠶食散修一脈,才有了他今日的不吐不快。
本來散修一脈久居雲深不知處,門生凋敝的厲害,隻剩下他們十三人了。
敖霹心想俺們散修一脈都如此這般悲慘淒苦了,你們三家還要蠶食不停、斬草除根、趕盡殺絕個什麼勁啊?
這不明擺著就是不想給俺們散修一脈,留下任何一條活路的意思嘛!
“小老弟,咱們散修一脈十三人難得一見,開開心心聚上一聚。本來就是為了讓大家夥兒,能夠有一個片刻安寧。你倒好,瞅你這話說講的,怎麼個意思?合著,你誠心不遠萬裏,來這兒給大家夥兒找茬添不痛快的?”縫衣人柳若甯十分不爽斜眼道。
論胳膊肘往外拐的本事,她縫衣人柳若甯,也是沒誰了。
南海獨騎郎敖霹在散修一脈排行第十一,雖是縫衣人柳若甯的十一哥,但二人十分的不對付,便有了這個“小老弟”的不尊叫法。
“大姐,俺們倆是一邊的,你胳膊肘往外拐?幾個意思啊?”敖霹司空見慣的苦笑置之道。
火爆脾氣的柳若甯,可不願如此息事寧人。平日裏,沒少受你的冤枉氣,今日新賬老賬一塊燴了。非要掰扯出個子醜寅卯、我對你錯來。
“十二妹,算了!算了!”一旁眾位散修連忙抱住縫衣人柳若甯的胳膊和大腿勸架道。
縫衣人一脈,本命神通“量體裁衣”、“天寒加衣”。在那北境冰原之上,自是極好的。可如今諸位都在這冬暖夏涼的雲頂劍派內,那可不得拉住十二妹,再多添幾件貂皮衣衫,在座諸位不得活活熱死啊!
“呦!十二妹,掏出幾根縫衣針,擱這嚇唬誰呢?來!看準啦!往這兒紮,往你小老弟南海獨騎郎我的心窩窩裏紮。紮完之後,保管你北境冰原縫衣人一脈,從今以後永無寧日!”敖霹得寸進尺道。
如今的南海獨騎郎敖霹,早已飛升境多年。反觀十二妹縫衣人柳若甯,才辛辛苦苦剛結金丹三年。因此,貨比貨,得扔;人比人,得氣,還是他娘生悶氣的氣。不得不承認的是,二人差著三個境界呢!要不然,他敖霹敢那麼囂張跋扈?換成米賊大哥張瑜,他南海獨騎郎敖霹敢喘半口大粗氣?
“張瑜大哥,你老人家咋還在作壁上觀,吞雲吐霧呢?不講究啊!”抬棺人陳青牛邊拉拽十二妹邊對大哥擠眉弄眼使眼色道。
米賊大哥張瑜,是散修一脈的帶頭大哥,又名“散修老祖”。他的修為境界比肩陸壓道人,也就是說他道法通天,跟道祖勢均力敵,五五開的意思。抬棺人陳青牛,自然境修為,不厲害的,也就一巴掌能夠打殺一百多個南海獨騎郎敖霹,僅此而已。
“小老弟,此言差矣!散修聚一聚,要的就是這麼個氛圍。你小子品,細加玩味的品!大家平日裏積怨太深,由於相隔萬水千山,很難拳腳相向。如今可倒好,眼中釘,肉中刺,就在眼前。那可不得下狠手,往死裏捶打砍剁對方啊!反正大家證道求長生,萬一死了,技不如人無怨由。”米賊大哥張瑜事不關己哈哈大笑道。
笑歸笑,米賊大哥張瑜手中瓜子不斷,繼續跟一個無事人般看戲嗑瓜子。
十二個人,很難不拉偏架,誰叫她縫衣人柳若甯波濤洶湧,重巒疊嶂,見不尾端呢!
還有就是南海獨騎郎敖霹,平日裏以一個老陰陽師自居,處處陰陽怪氣,得罪不少同道中人。如今嘴欠,被捶打捶打,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
“大家夥兒!歇息一會兒,容小弟我說一句公道話。可不帶你們這麼欺負人的,十一個打一個算什麼英雄好漢啊!還有就是,四哥挑夫孫慶恩、五哥抬棺人陳青牛、六哥巡山使節長孫忘情、八哥捉刀客李貴庚,你們四個大老爺們幫十二妹縫衣人柳若甯捶打我,我不責怪你們。畢竟愛美之心,人皆有之。可是你們身為讀書人,平日裏聖賢文章掛在嘴邊,竟然趁人之危,對十二妹上下其手,這可就有些許說講不過去了吧!羞不羞?”鼻青臉腫的南海獨騎郎滿肚子委屈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