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振濤傻眼了,大聲問他:“小李,這可怎麼辦?”
“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李冬陽衝了過去一把拔下輸液器,接著他雙手去掰開許護士狠狠地掐著脖子的手。王振濤明白了他的意思,也上前來幫忙。他隻感覺許護士的手異常有力,用盡全力,方能掰開寸許。王振濤也同樣如此,好像他那邊很吃力。在臨床上,李冬陽見過肌緊張的患者,力量之驚人,縱然是個孩子也非要四五個壯漢方能按住。
許護士的雙手被掰開寸許,稍微緩口氣,臉上青色減淡些。縱如此,許護士手臂的力量卻絲毫不減,他們冷汗涔流。不禁要問,還能僵持多久?環顧間,那個患者家屬不知何時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,當然,聰明的必須要躲遠點。李冬陽心裏發毛,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,他問道:“王老師,你說……怎麼辦啊?”
王振濤漲紅了臉:“我要是……知道……就好了。”
李冬陽靈光一現,想起他小的時候,身體羸弱,常年多病,經常服藥,要不然也不會選擇學醫。有時候服藥也不管用,通常這種情況下,奶奶會燒些紙。李冬陽媽媽說那是封建迷信。可不知道為什麼,每次奶奶燒過紙後他的病就會轉好?
李冬陽還清晰地記得,有一次,正值春節,他和幾個小朋友像是脫韁野馬,四處瘋跑,一不小心跑到了老木溝。老木溝是塊墳地,適逢年節,祭祖的很多,老木溝儼然一片燈火海洋。他們幾個小朋友在墳地裏捉迷藏,玩得不亦樂乎。玩累就坐在墳頭上歇息,餓了就拿起供果大吃。供果通常都是雞鴨魚肉之類的好東西。九十年代他的家鄉還是一片蠻荒。雞鴨魚肉更是平素難享的美味,這等良機豈能放過,當然要一飽口福了,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知吃了多少供果。最後大家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來的。第二天都得了胃腸感冒,那麼多油膩的東西一下子全吃掉,習慣了蘿卜白菜的腸道當然受不了,結果他最是嚴重。點滴七天未見好轉,奶奶也給燒了紙,卻不見效果,奶奶著急了,眼瞅著掌上明珠,有一命嗚呼的意思。奶奶最後請了高人來看,人家說是冤鬼附身,不要緊隻是個孤魂野鬼,以手拍額,震懾鬼魂,名曰“拍額鎮鬼”。高人就給他一掌,打得他雙眼一黑,昏厥過去。一覺醒來,身輕體爽,跟好人似的。
今晚這場景,“拍額鎮鬼”不知能否起到作用?
李冬陽把往事經過簡單敘述一遍,問王振濤可否一試?王振濤說行不行,也得試試啊!再這樣下去咱們也沒勁兒了,也不能眼看著許護士被掐死。權衡左右,隻有一試。幸好他還練過幾天跆拳道,出掌如風的基本功夫還是有的。他鬆開雙手,許護士那隻手立刻掐住自己的脖子。他上去便是一掌,拍額鎮鬼,出掌如風,“啪”的清響,一掌打在許護士頭額。
許護士那狠狠地卡住脖子的雙手漸漸鬆弛。
果然奏效。
李冬陽和王振濤對望一眼,目光中盡是勝利的喜悅。
突然,奇變橫生。
許護士那漸漸鬆弛的手臂,突然掐住了李冬陽的脖子,愈發抬高,他的身體漸漸脫離地麵。許護士那雙眼睛,綠光泛濫,電目灼人,這哪兒是許護士的眼神。李冬陽呼吸困難,心下慌亂,兩腿在半空中直蹬。這下完蛋了……
突聽王振濤厲喝道:“媽的,老子跟你拚了。”
王振濤情急之下不管不顧,對著許護士的手狠狠地踹上一腳。他這一腳非但沒有踹開,反而把自己反彈出去,撞在門上,發出沉重的悶響,就此滾到走廊。樓梯口正上來兩個人,是趙老三和小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