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它在你身後(1)(2 / 3)

李冬陽趿著拖鞋,穿著紅褲衩,光著膀子在院子裏來回走著!時而仰天長歎,時而低頭沉思。

夕陽遲暮,餘暉落盡,蒼天的盡頭起了厚厚的雲層,很快飄到了他的頭頂。

假如今晚她還來,怎麼辦?李冬陽最初想和她談談,但發現談判無法解決問題,如果今晚她來,那就一決高下吧!

李冬陽雙手掐腰,麵對著別墅,大聲喊道:“老子不怕你!”

哢嚓一聲,悶雷陣陣!

大雨將至。

夏季的天氣變幻無常,變天比變臉還快。

李冬陽關好門窗。

雨,下了起來,稀裏嘩啦的,很急促,頃刻之間,遠處的景象淹沒在雨霧之中。

天色已黑。

李冬陽的臥室貼滿了靈符,他好像坐在一堆故紙堆裏。他在想著如果下半生的生活一直這樣,還不如去死。

死的方式有很多,今晚便是良辰吉日。

李冬陽拿著桃木劍滿別墅巡邏,客廳、廚房、樓梯、陽台……每個角落都巡了一遍,每個角落都貼了一張靈符。這東西在電影裏常見,也不知道是否管用。

八點多,外麵的雨小了!

九點多的時候,外麵的雨停了!

屋裏卻下起了雨。

李冬陽心裏很平靜,看來那些靈符之類的辟邪之物起了作用,九點之前沒有半點兒聲音。九點之後還是沒有半點聲音。別墅裏很靜,靜得發死,是一種非同尋常的靜。

滴水聲從隔壁傳來,真真切切。

滴答……滴答……

李冬陽確定那不是房簷落雨,那是水龍頭沒關緊的滴水聲。在不久前,他滿別墅裏前前後後巡查了一遍,並未發現什麼異常,那水龍頭是開是關他很清楚的。

流水聲慢慢地變得急促起來。

滴答……滴答……嘩嘩……

流水聲忽然大了,然後又停、又開、又停、又開……那種聲音李冬陽能想象得到,仿佛有人在洗臉。

那會是誰呢?

李冬陽穿上坎肩,兜裏揣著一遝靈符,一手拿起十字架,一手拿起二尺來長的桃木劍,中西合璧。他躡手躡腳地開了門。

浴室裏的聲音,在他出門的一刹那,停了!

一切又歸於平靜。

李冬陽心裏直突突,還在給自己打氣,心中暗道:“哥不怕你!要是怕了你,我就不在這兒住了。”

浴室陰氣較重,恐怖電影裏常演,女鬼會從霧氣蒸騰的浴室裏出現,通常都在鏡子裏反射出來。所以李冬陽來到浴室門口,猛地把門打開,然後把手裏偌大的鐵十字架扔了出去,“嘩啦”一聲,把鏡子砸得粉碎。在寂靜的雨夜裏聽來,尤為刺耳。

李冬陽打碎了鏡子,是變相封住她的出口。她總會借助某種媒介出來吧!李冬陽是這樣想的。

可是他錯了!

水龍頭已經關上了!關得死死的,李冬陽去擰,仿佛焊死似的,擰不動。李冬陽急忙停手,他想起了恐怖電影裏常演的一幕:主人公去擰水龍頭,怎麼也擰不開,然後擰開了,“嘩啦”地噴出了血,弄得主人公手忙腳亂,慘叫陣陣,然後落荒而逃……

李冬陽沒有逃跑。

他還在擰著水龍頭,他又不信了,不信那個邪,不信水龍頭裏會噴出鮮紅的血來。

人有時很矛盾,越害怕越去做,越做越害怕。

此時的李冬陽就是這種心理。

李冬陽使勁擰著水龍頭,他不信這玩意真的焊死了,要知道剛才它還在流水。李冬陽做好了心裏準備,即便是噴出血來,他也麵不改色。李冬陽手上一較勁,一給力……

“啪——”

水龍頭擰開了!

沒有血噴出來,也沒有水流出來,沒水!

停水了?

李冬陽繃緊的恐懼心情化作一口氣,歎了出去。他環顧狹窄的浴室,沒發現什麼異樣。看來他又是主觀地疑神疑鬼了。這兩天來都沒睡好覺,沒休息好,人的精神難免走神兒。

李冬陽下意識地敲打兩下水龍頭,還是沒水,卻露出了個黑頭。

那是什麼?

李冬陽看了看,不清楚那是什麼。

李冬陽壯著膽子掐住黑頭,猛地一拽,頓時李冬陽頭皮炸了!

是一縷頭發!長頭發,女人的頭發……

“滴答……滴答……”

李冬陽一激靈,使勁兒地晃晃腦袋。

剛才他的想象力在不該發揮的時候居然發揮得淋漓盡致。他還在臥室裏,還坐在椅子上,發呆、發愣!

“滴答……滴答……”

滴水聲還在繼續。

李冬陽穿上坎肩,兜裏揣著靈符,一手拿著十字架,一手拿著二尺來長的桃木劍,悄悄地出了房門。

浴室裏的聲音,在他出門的一刹那,突然大了!

李冬陽聽得出來,那是蓮蓬噴水的聲音,難道說有人在浴室洗澡?

李冬陽握緊桃木劍,躡手躡腳地來到浴室門前,他腦袋大了一圈。

浴室房門關著,那個門鑲著一大塊磨砂玻璃。蓮蓬頭還在嘩嘩地噴著水,浴室裏霧氣繚繞。李冬陽隱約地看到裏麵有個人影,在洗澡。時不時地甩著頭發,長發!

他斷定那是個女人。

李冬陽蒙了!

大半夜的來他家洗澡難道是陳玉竹?除此之外別無解釋。李冬陽木訥地站在原地,目不轉睛地看著。雖然看不清,但可以聯想。

深夜,別墅裏。李冬陽站在浴室門前,一手拿著十字架,一手拿著桃木劍,一個女鬼在浴室裏洗澡。

這是何等驚悚的浪漫!

難道還有豔遇?

李冬陽不敢再往下去想,下麵會很可怕。

李冬陽握緊桃木劍對著浴室門,由心而發一股虎氣,厲聲喝道:“誰在裏邊?”

蓮蓬關上了,一切歸於平靜。

浴室裏的人影也停止了洗澡的動作,默然良久,裏麵的人手捋長發,緩緩地轉過頭,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毛玻璃直接與李冬陽冷冷對視。

李冬陽心發慌,手發抖,桃木劍細密地抖動起來。

已經喊了一聲,不怕第二聲,李冬陽那股異於常人的勁頭又來了:“你……你是誰?”隻是這一次他喊得毫無力度,說得底氣不足。

為什麼忽然怕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