翟讓君很興奮,一直以來隻有在雜誌上看到名字,今天總算看到活人了。兩個編輯,一個胖子,一個瘦子,一個霸道,一個猥瑣。席間,趙家三郎極盡吹捧李冬陽如何如何膽子大、點子多,把他的好友吹成了風一樣的男人。雖然很多話不靠譜,但翟讓君聽著心裏還是很受用。
回到家裏,翟讓君寫了篇稿子。十二點,寫到了一半,卡殼了!本來才思泉湧,不知為何突然寫不下去了。
翟讓君鬱悶得夠嗆!勉勉強強寫上了結局,卻不是很滿意。她想到了李冬陽,他們喝的不少,不知李冬陽現在醒酒了嗎?於是,給他打了電話。
電話那頭李冬陽很清醒,絲毫沒有醉意。
翟讓君說:“你沒醉?”
“那點酒算什麼。”
“那你能不能來我家?”
“大半夜的去你家幹什麼?”
翟讓君說:“你別不要臉,我又沒有要以身相許,你別想歪了。趙家三郎說你膽子大,點子多,我想驗證一下。”
“怎麼驗證?”
“我現在寫稿寫不下去了。我想去墓地招魂,找點靈感,你敢不敢陪我去?”
電話那頭遲疑了半晌。
翟讓君冷笑一聲:“什麼膽子大,我看都是假的,害怕了吧?”
“誰說的?去就去,你等我!”
二十分鍾後,李冬陽的車停在翟讓君家樓下。兩人上了車,一路急行,去了東山陵園。在車上翟讓君問:“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?”
“你真的想見一見鬼?”李冬陽歎口氣說,“換個話題吧!”
“哼!不敢去照直說,現在掉頭還不晚。待會兒,到了墓地我要是把鬼魂招出來,你後悔可來不及了。”
李冬陽說:“我是怕你不敢!”
翟讓君冷笑一聲,說:“我不敢?你知不知道我有個社團,經常去墓地找靈感,每次回來都能寫出一篇漂亮的文章。”
“祝你這次也能寫出來。”
二十分鍾後,東山陵園。
其時月華如洗,北鬥橫斜。
兩人悄悄地潛入陵園,來到一處墳前。
翟讓君看了眼墓碑,墓碑上沒有字,無字碑,以她經常來陵園的經驗來判斷,這座墳可能是有客戶訂購,尚未做好而已。
李冬陽奇怪地問:“這墓碑上麵怎麼沒有字?”
“你老土了吧!這是有人定做,還沒有做好的墳墓。”翟讓君狡黠地一笑,“你想不想知道這座墳是誰的?”
李冬陽搖搖頭,他上哪裏知道去?
翟讓君兀自說:“我有辦法能讓我們知道這座墳是誰的。”
李冬陽瞪大眼睛,無語了!
大半夜的,陵園裏肅穆陰森,冷風緩緩地吹著,仿佛是睡在墳墓裏的死人喘著陰氣。來到這裏本就心驚膽戰,毛骨悚然的。眼前這個怪異宅女寫手,可能是從小缺鈣長大缺愛導致現在的心理有點小變態。聽得出來,她居然要玩招魂遊戲,李冬陽比別人更知道那是相當危險的。未等李冬陽出言阻止,翟讓君已經開始了她的招魂遊戲。
翟讓君在無字墓碑前點燃三根蠟燭,她跪下來,朝著墓碑拜了三拜。然後,拿起其中的兩根蠟燭,一手一個,閉著眼睛,繞著空墳小心翼翼地走了一圈,一邊走一邊念著“讓我知道你是誰!”接著她又走下一圈……
站在墓碑前的李冬陽看得觸目驚心。
我靠!這女孩膽子也忒大了些個!她玩這種根本不存在的招魂遊戲,圖個啥呢?李冬陽想不明白,難道她是為了尋找恐怖帶來的快感?如果如他所想,翟讓君豈非不是一般的變態啊!
翟讓君繞第三圈的時候,她的步伐變得遲鈍、艱難,仿佛她背後有人拽著她,走起路來很吃力。漸漸地,她每走一步,身體就往下一矮,直到佝僂著身子,好像身上背著一個看不見的人。
第三圈走完,翟讓君已是汗流滿麵!
李冬陽問道:“你,你知道墳墓是誰的了?”
翟讓君緩緩睜開眼睛,看著墓碑,不由得大驚失色。原本無字的墓碑,此刻多了五個大字:李冬陽之墓。那五個字,在跳動燭火的映照下,顯得鬼氣森森,令人不寒而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