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靜姝在醫院裏,打著點滴,幾名室友陪護。見李冬陽進屋,她不顧滾針的危險撲到他的懷裏,痛哭流涕。
“小心滾針啊!”
李冬陽費了好半天的勁才平複了蕭靜姝的情緒。看來,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。李冬陽不忍心去揭她傷疤,不忍心讓她想起剛才的噩夢。在室友們的談論中,李冬陽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始末。
夜色深了,蕭靜姝回寢較晚,過幾天有科目結業考試,她在自習室複習,直到熄燈才回到寢室。
寢室裏,室友們聊著八卦,閑著沒事扒帥哥,一副花癡嘴臉。自從蕭靜姝有了李冬陽,她們便開始進入青春躁動期,交男友成了她們每晚必談的話題。她們羨煞蕭靜姝能有那麼一次驚悚浪漫的表白。
蕭靜姝不以為然,她拿著臉盆去了盥洗室洗漱。
蕭靜姝一想起李冬陽的另類表白,不由得腮邊緋紅,那個看似呆頭呆腦的李冬陽,竟然有如此智慧。她已然記不清當時答應他,是因為浪漫還是因為什麼,總之幸福把她衝擊得一塌糊塗。
蕭靜姝洗了把臉,水有些涼,她覺得有點不對勁。雖然這水是來自地下深井,但也不至於徹骨冰涼。觸手之處,仿佛捧著冰塊,令人渾身發冷。
蕭靜姝換了一盆水,還是那麼涼。無奈之下,蕭靜姝換了一盆又一盆的水。
這期間陸續有人進來。
看不慣的女生詫異地問道:“蕭靜姝你幹嗎接了一盆水又倒掉?太浪費了吧!”
“這水好涼啊!”
“地下深井的水當然是這樣的。我試試……”
那名女生試了試水溫,點點頭說:“還可以呀!這也不是十冬臘月,怎麼會那麼涼?是不是你病了?”
蕭靜姝敷衍道:“可能有點著涼吧!”
“那你快點洗臉回去睡吧!”
女生走後,蕭靜姝兀自苦笑,她從小無父無母,孤家寡人一個,自幼在親戚家長大,什麼樣的苦沒吃過。小時候,她是個堅強的女孩,現在這是怎麼了?長大成人,怎麼變得如此嬌氣?蕭靜姝搖搖頭,是她多慮了。她掬了一捧水,洗了把臉,冷水挨上皮膚,蕭靜姝下意識地把水抖掉。臉上仿佛被刀割似的,熱辣辣地疼,襲遍全身。蕭靜姝照著鏡子一看,臉上居然有道細小的傷痕,破了皮、出了血,仿佛是被什麼鋒利的爪子撓了一道似的。
剛才的感覺還很清晰,疼痛也很真實。
蕭靜姝終於明白水為什麼那般涼,莫非水中藏著什麼髒東西?
倒掉,回寢,大不了不洗臉。
就在她要倒掉那盆水時,突然大叫了一聲。蕭靜姝看到臉盆浮現一張血肉模糊的臉,縱然映在水波漣漪的臉盆裏,她還是看清了那張臉——艾佳。
艾佳的臉!
蕭靜姝推翻臉盆,發瘋似的往寢室裏跑,她的叫聲很大,足以驚動整座寢室樓。奇怪的是竟沒有人出來看熱鬧,那根本不是學生們的正常反應啊!
走廊裏忽然變得昏暗,蕭靜姝一個勁地往前跑,四周愈發黑暗,她的眼睛餘光並未發現寢室門。這條走廊似乎長得沒有盡頭,一路奔跑,一路不停,一直不到盡頭。
蕭靜姝崩潰了!
正當這時,她的麵前忽然出現一條人影,披頭散發,白衣勝雪,她的臉更白,白骨錚錚。那是艾佳,陰魂不散的艾佳。艾佳在她不遠的前麵似笑非笑地看著她,好像驚悚片導演在欣賞著演員的表演著恐怖。
蕭靜姝歇斯底裏地大叫,猛然她頭皮炸了!她居然喊不出聲來,那才叫真正的崩潰。崩潰是你去盥洗室碰到了髒東西,明明知道同學們就在身邊,卻呼喊無力,求救無門。蕭靜姝此時此刻便是這種感覺,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感覺。
艾佳慢慢地向她走過來……很慢,很慢!她似乎並不急於要蕭靜姝的性命,而是在玩貓抓老鼠的遊戲,看看那個活人到底能撐多久。蕭靜姝撐不了多久,慌亂中她一轉身,撞到了牆,腦袋嗡嗡直響。迷迷糊糊中,她看到艾佳已經近了,近在咫尺。
艾佳陰惻惻地冷笑:“敢動我墳頭上的錢,不想活了是吧?把錢還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