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靜姝從李冬陽那裏得知陳玉竹走了,她假裝驚愕萬分,說了些感人肺腑的話。又派人修葺了陳玉竹在西郊陵園的墳墓。
時光荏苒,婚禮如期舉行。
當天來了不少賓客,社會名流,悉數到場。
婚禮是盛大的,空前的,永生難忘的。
典禮時,新郎李冬陽提出了一個令全場嘉賓為之驚詫的提議——他要在陳玉竹墳墓前舉行婚禮。
蕭靜姝一下子慌了!
莫非李冬陽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?
李冬陽笑著說:“我隻是想讓她見證我們的幸福時刻。畢竟,她……在我生命中陪過我,你說呢?”
蕭靜姝放下心來,點點頭:“好,好吧!冬陽,隻要你高興,在哪裏舉行婚禮我都願意。”
西郊陵園人滿為患,當時守陵員大為驚詫,這是什麼人死了,好家夥買墓地居然來這麼多人?當他得知是在這裏舉行婚禮時,瞬間崩潰,璀璨地暈了過去。
陳玉竹墳墓前,婚禮慶典開始。
嘉賓都在竊竊私語,他們不明白那個叫陳玉竹的與這對新人有什麼交集。
趙家三郎對西門吹燈說:“這婚禮,太他媽的璀璨了!”
西門吹燈說:“在這兒舉行婚禮還璀璨?不悲催就不錯了。”
胡曉來咳了兩聲:“你們兩個閉嘴!注意形象。”
司儀也慌了,他從未接觸過這等婚禮。
在墓地舉行的婚禮,他還是第一次主持,或許永生難忘,本已準備好調侃詼諧的詞句,在這裏一說,顯得格格不入。無奈之下,司儀隻得說些冠冕堂皇的話。
“下麵有請證婚人周冠甲周先生向兩位新人致辭!”
眾人掌聲齊鳴。
周冠甲向眾人點頭示意,拿出稿紙,剛要說話,李冬陽走上前,說:“周叔,您過來一下。”
眾人莫名其妙地看著,新郎官抽什麼風。在墓地舉行婚禮本已令人瞠目結舌,此刻不知道他又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。
李冬陽把周冠甲領到陳玉竹的墳前,說:“認識她吧?”
周冠甲說:“當然認識!冬陽,你有什麼事兒嗎?”
李冬陽笑著說:“我沒事兒。隻是陳玉竹有事兒。”
周冠甲一愣,就在他愣神兒的時候,李冬陽突然抽出一把尖刀,狠狠地刺穿他的腹部。
人群頓時大亂,驚聲四散。
李冬陽厲聲喝道:“誰也別過來——”
蕭靜姝嚇傻了,泛著淚花,顫抖地說:“冬陽,你在幹什麼?”
西門吹燈喊道:“李冬陽,你瘋了?”
李冬陽不去理會他們,繼續對周冠甲說:“周大師,我這不是陰陽刀,殺不了凶靈,但可以殺人。第一刀是陳玉竹給你的!第二刀是我給你的,一命換三魂……”
突然,李冬陽拔出尖刀,帶著一蓬血霧,又猛地插了一刀。
蕭靜姝大叫一聲:“不要!”
蕭靜姝哭著對趙家三郎說:“你快去勸勸他,要不你們上前把他攔住……”
“誰上去他會跟誰拚命。”趙家三郎說,“我忽然想起了古龍先生的一句話。寶劍有雙鋒,每一件事都有正反兩麵。得到了你所最珍視的東西,往往也就會失去你所最珍惜的東西。你得到的越多,失去的也往往越多。這就叫做有一得必有一失。”
蕭靜姝喊道:“冬陽,你別對他下手。都是我的錯,你衝我來好了!”
李冬陽放手了,推倒周冠甲,眾人忙上去把周冠甲抬走,送往醫院。
李冬陽冷冷地盯著蕭靜姝:“當初她放過你,你為什麼不能放過她?”
“冬陽,你聽我解釋,聽我解釋……”
“沒什麼好解釋的。蕭靜姝,除了一句話我沒什麼好跟你說的。你我從此一刀兩斷,永不再見。”
蕭靜姝哭著說:“你……你要說什麼?”
李冬陽一字一頓地說:“人——不——如——鬼!”
蕭靜姝癱倒在地,低著頭,泣不成聲。她忽然想起了陳玉竹最後的那個目光。
鄙視!
璀璨的鄙視!
“你不會幸福的……”陳玉竹的悲鳴又在她的耳際縈繞。
蕭靜姝花了很長時間很多心血才破解艾佳給她下的詛咒,如今陳玉竹最後的悲鳴似乎話已成咒,隻是這個詛咒卻是她一輩子也解不開的。
李冬陽把那枚竹子戒指放在陳玉竹墳頭,抱著墓碑,痛哭失聲。
李冬陽的哭聲,如同一聲炸雷,震撼著深秋的天空。
季節仿佛也因為他的哭聲,而變得更加蒼涼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