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燁終究還是沒和莫悲解釋失約的原因。也是,自己對於師兄來說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,也沒那個必要吧。
莫悲抱著這樣的心態,輾轉反側了一夜,第二日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出現在了祥陽殿的門口。他抬起頭,望著祥陽殿的白玉石似的外壁在陽光下散發著瑩瑩的柔光,不由揉了揉眼,覺著自己的眼珠子更加疲憊了。
在上山之前,他以為修仙之人過著閑雲野鶴的日子,可來到了門派裏,才知道這仙人呢,也是要住好地方的。
麵前的祥陽殿便是如此。
這座富麗堂皇的大殿,是門派大典,長老們通知各項事宜才用到的地方,也是最為俗氣世故的地方。
也許是因為門派裏的俗人太多了,這種大家大家都聚在一起的時刻,還是得隨大流吧?
莫悲裝模作樣地深沉了一會兒以後,便邁著輕快的腳步進去了。別看他嫌棄那兒嫌棄這兒的,實際上可願意來了。
門派裏的長輩尤其喜歡莫悲,特別是大長老,每次看見他,眼睛裏都滿是笑意,活像是看見什麼值錢的天材地寶,弄得莫悲自己都不太好意思了。
哎,自己也就是嘴巴甜了點,長得可愛了一點,天生惹人疼,就是沒辦法啊?
莫悲的好心情止步於看見大殿裏的馬臉男性。這位中年男子臉拉得很長,又蓄著胡須,猛一看比馬則良那張讓人討厭的臉還要長個幾分,脖子都消失不見了。
“師叔……”他悻悻地喊了一句之後,立刻收斂住六親不認的步伐,貼著大殿的牆根處站住了。
趙明師叔,馬則良的師父。師徒倆除了臉的長度同出一門之外,性子也差不太多,都不能說是什麼光明磊落的君子。
不過趙明師叔對自己的徒弟很是疼愛,加上師徒倆那張相似的馬臉,師門裏可是有馬則良師兄是趙明師叔私生子的傳言呢。
完了完了,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,不安好心啊!難怪今天接到傳書說是要他來祥陽殿,可一路上除了莫悲之外,都沒有其他師兄師姐往這裏走,看來是隻喊了自己啊!
莫悲聽說祥陽殿除了舉行慶典聚會會用之外,有時候還會用作審問犯錯的門人,自己是不是就碰上了。
他立馬用求助的眼光看向殿中主位做的人,看清那是一個臉上掛著淡淡笑容的年輕男子之後,徹底心灰意冷了。
是二長老……
莫悲剛剛說自己是在長輩麵前人見人愛的小寶貝,其實是吹了點牛逼。長輩中也有莫悲應付不了的人,這位二長老就是其中之一。
大長老是師父的師父,最疼愛莫悲自不用說。其他長老們看他是謝天盈的寶貝小徒弟,見了他也總是樂嗬嗬的,該給的見麵禮一樣不少。
隻有這位二長老,難相處得很呢!一開始莫悲看二長老臉上掛著笑容,看起來也是各位長老裏麵相最年輕的,心想著那一定是個很親切的人吧,主動湊上去,老老實實問了聲禮。
二長老連眼睛都沒撇一下,繼續和自己的門徒說話。
奇了怪了?明明長得那麼年輕,怎麼耳朵就不好使了呢?
莫悲還以為是自己聲音太小,二長老的耳朵太背,邊又大聲請了禮。這下二長老是聽見了,不過對方不僅沒有和其他長老們一樣誇莫悲懂事有禮貌,還勃然變色,袖子一揮,莫悲直接以一個平沙落雁的姿勢飛出了5米之外,屁股落地,摔得他頭昏眼花。
“你是誰的門徒,這麼不懂規矩!在長輩麵前大聲喧嘩!”
二長老麵皮光滑,沒有一點褶子,發起火來可比自己一臉褶子的徒弟凶狠多了,明明是謝天盈領著莫悲來拜見師門裏的各位長老,還做了介紹,可二長老偏偏和不知道一樣,狠狠訓斥了一頓莫悲不懂規矩,他的師父也不懂規矩。
事後,莫悲垂頭喪氣地對謝天盈說:“師父,我給你丟人了,還給我們師門丟人了。我還連累你被罵了。”
謝天盈摸了摸小徒弟的腦袋:“你給我丟什麼人啊,二長老就是這樣,別放在心上。”
“可是他對其他人都笑眯眯的哎,就是凶我。”
“沒事,他也凶師父。”
現在想想,二長老好像就是不喜歡謝天盈一門。莫悲聽說過二長老和大長老的關係不好,偏偏謝天盈又是大長老的寶貝徒弟——
大概是城門失火,殃及池魚吧。
“二、二長老。”
二長老這次但是沒有把莫悲當成空氣,他的臉馬上就轉了過來,眼睛冷冷地盯著站在牆根處的莫悲,眉毛不自覺地**了一下。
“跪下!”
二長老沒開口,趙明師叔一聲暴喝,震得莫悲耳朵隱隱發痛。他一向不以卵擊石,滑溜得很,可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,莫悲可不能從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