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霜庭安靜地站在那裏,麵上風平浪靜,看不出半點端倪——隻有謝天盈隱隱作痛的鼻尖告訴他,剛剛要不是自己躲得快,估計血濺當場的,就是他的腦袋了。

柳霜庭說不清為何自己如此煩躁,他和謝天盈隻有夫妻之名,並無夫妻之實,自然不會在乎對方怎麼玩樂。隻是,他看了幾眼莫悲暈暈乎乎倒在謝天盈懷裏的場景,不知怎麼的,便覺著紮眼得很。

“把他給我。”柳霜庭冷冷冰冰地開口了。

謝天盈被柳霜庭當場抓包,卻是絲毫不顯局促,他湊近莫悲,輕聲細語地說了一句:“你看,你師娘生氣了,怎麼辦?”

莫悲雖然喝得醉醺醺的,但也知道被人抓奸在床是個什麼樣的道理,整個人都嚇懵了。師娘漂亮的眼睛掃向他,他僵在原地,保持著那個探身出去的動作,臉色發白。

“小可憐。”

師父笑眯眯地摸了摸徒弟白嫩嫩的臉,趁對方嚇呆住時,湊過去親了一口少年柔嫩的唇。

對方齒間的淡淡酒香還未散去,嚐起來卻比百年陳釀更加醉人,發梢上纏繞著層層疊疊清新明媚的杏花香,謝天盈仔細嗅了嗅,還從小徒弟的肌膚上聞到一股不明顯的柔媚氣味

“桃花醉,那還是我奪人所愛了?”

他抬眼衝柳霜庭笑了笑:“既然是霜庭你,我倒不介意分享。”

“我介意。”

柳霜庭完全不給謝天盈麵子,他看莫悲還是一副暈暈乎乎的模樣,如果是別人,他還會懷疑是不是給莫悲吃了什麼不妙的東西,但既然是謝天盈——

“酒量不好,那就別喝!”他很是惱怒地說了一句莫悲。

這麼說著,柳霜庭上前拉過了少年。男孩子酒勁上頭,根本站不穩腳,被自家師娘這麼一扯,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對方懷裏。

柳霜庭顯然是氣得發瘋,語氣也凶巴巴的,卻還是輕柔地接住了莫悲,他看徒弟醉得很慘,眼睛淚汪汪的,腳步也軟塌塌的,摸了摸額頭,還有些發熱。

“你給他喝了什麼?”

“我那兩壇杏花酒呀?”

“這怎麼能給他喝!他才多大!”

柳霜庭下意識地嗬斥了對方一句,馬上又就反應過來,麵前的這個人已經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,在親近之人麵前好脾氣的謝天盈了。

自己的丹田還隱隱作痛,尤記著對方痛下的殺手。

“霜庭,你怎麼這樣看著我,難不成真把我當了仇人?”

“難道不是嗎?你是魔,我是人,我倆之前還有什麼好談的?”

謝天盈的唇邊笑意淡了淡。和懵懵懂懂的莫悲不同,柳霜庭是修士,自然會拿修士的態度對待入魔的謝天盈。

當然,他也當得起這樣的態度,隻是總歸有些不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