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涼如水。

祁王府的偏院裏,一道消瘦的身影,靜靜得坐在院中。

聽見身後急促的腳步聲,雲歌沒有回頭,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。

這個時候,會來偏院的,還能有誰。

果然……

“薛梓桐,你居然還沒死?!”一個高大的身影匆忙得跨進院子,一抬眼就看見坐在院中的雲歌,冷笑一聲。

看著月色下略顯單薄的背影,淩奕皺了皺眉,雙眸中盡是厭惡。

這個女人自從嫁來他祁王府之後,他就一直把她扔在這個破院子裏,任她被府裏的下人隨意欺淩,反正,她的死活,和他沒有關係。她早點兒死了,才能解他心頭之恨。

如果不是太後今日突然給他下了一道懿旨,他是絕對不會踏入這裏半步的。

一想到太後要他們今晚圓房,淩奕的眼中立刻爆射出凜冽的殺氣。

這個女人還真是好手段,被關在祁王府裏都能請到太後的懿旨。

前段時間聽說她染了重病,就快死了,看她這個樣子,那裏像是要死的人。

看著眼前的女人,淩奕周身的殺氣突然一盛。

反正,他今晚是打算來給她收屍的,他不介意親自動手,送她提早上路。

身後猛烈的殺氣,讓雲歌的背脊一涼,雲歌藏在麵具下的臉,冷然一笑。

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正室,還真是‘好’得很。一進門看見她沒死,居然這麼憤怒,連殺氣都這麼陰森。

“托王爺的福。”不著痕跡得摸了摸臉上的人皮麵具,雲歌這才神色如常得轉過身來,目光淩厲得看著他。

她可不想讓這個男人看出端倪。

看著她的目光,淩奕臉色一變,幾步上前,一把擒住她,捏著她的喉嚨,將她從石凳上拖了起來。

“薛梓桐,你到底在玩兒什麼把戲。”淩奕惱怒得看著她,狠狠得咬著牙:“既然活得好好的,裝病?”

“我還活得好好的,可王爺看起來卻很失望。”喉嚨被淩奕死死鉗住,雲歌動彈不得,可她依然仰著頭,毫不畏懼得迎上他的目光,冷笑一聲:“難道王爺就這麼希望我死?”

淩奕臉上的怒氣更盛,手上稍稍用力,殺意泠然得看著她:“女人,死太便宜你了,我要讓你生不如死,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!”

生生世世不得好死!這得多大的仇,才能讓他如此恨她。

不過……

藏在麵具下的臉,輕蔑一笑,她自然不怕他。

她可不是薛梓桐,她是堂堂21世紀最炙手可熱的催眠大師,雲歌!

雲歌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覺醒來,會變成一個滿身傷痕被打得皮開肉綻的丫鬟,更不知道,‘她’家小姐明明是堂堂祁王府的正妃,為什麼會被丟在這個連雨水都遮不住的破屋子裏。

聽‘她’家小姐說,‘她’就是因為多拿了一個饅頭才被人給打成重傷。雲歌醒來後,也多虧了‘她’家小姐每天去後山采藥,才讓她撿回一條命。

可‘她’家小姐也因此染上惡疾,現在正躺在屋子裏,如果,她再請不到大夫,那‘她’家小姐的命,很有可能不保。

而‘她’家小姐,不是別人,正是淩奕口中的‘薛梓桐’,也正是他的正妻,禦賜的祁王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