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竹小心翼翼的道:“不是,念親最乖了,怎麼會熱你娘生氣呢,姑姑猜定是你爹爹剛才惹得你娘不高興了。”
念親聽了以後點了點頭,帶著小白去一旁玩了,心裏想著自己這個爹爹可真是夠笨的,為什麼總是惹得娘親不高興,看來回頭自己要教教他怎麼討好娘親了。
一直到吃晚膳時雲歌的氣才消了大半,看著桌子上一直討好的給自己夾菜的淩奕,剩下的氣也就散了。雲歌不理會淩奕,隻是冷哼一聲便低頭吃飯了。
吃飯時沒看到夜影,想著大概是被淩奕罰去做什麼了,雲歌心裏想自己這樣是不是太過份了?雖然那句話讓自己很難堪,但是估計那也不過是句玩笑話,被念親聽來就問了自己,倒是自己發了好一通脾氣,有些無理取鬧了。
就在雲歌想著要不要替夜影求求情時,江黔來了。
看著臉色不好,站在門口的江黔,雲歌歎了口氣,囑咐青竹照顧念親吃飯,自己則站起身迎向江黔,“我們去外邊走走吧。”
江黔看著雲歌點了點頭,又看了一眼淩奕,這才跟著雲歌一起向外走去。
淩奕卻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並沒有追上去,這倒是讓一旁的青竹有些驚訝,平時隻要看到江黔跟雲歌走的近些了淩奕都會跟去。
沒想到今日他倒是轉了性子,不過青竹並不關心這些,而且她相信,淩奕不跟過去自有他不跟過去的道理。
因為下午突然陰了天,所以此時天空中烏漆麻黑的什麼都看不見,就連一顆星星也找不到。
江黔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給雲歌披上,雲歌道了聲謝,看著他問道:“今日你倒是回來的早。”
江黔點了點頭,“明日就是初二祭祖的日子了,該忙的都忙完了,是以今日回來的早了些。”
原本江黔還想著早早回來找雲歌說說話,隻是沒想到剛一回來就被蓮貴妃叫了過去,當聽說蓮貴妃要收雲歌做義女時,他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。
蓮貴妃看著兒子如此,心裏也很是不好受,最後隻抓著他的手輕聲勸道:“黔兒,放手吧,雲歌不是你的,你又何必將自己逼入死胡同呢?”
江黔無力的看著自己的母妃,他知道蓮貴妃這樣做全都是為了自己考慮,但是這卻讓他心裏泛起一陣陣苦澀。
從小到大,除了蓮貴妃,雲歌是第一個讓他感覺到有人在關心自己,至今他懷裏還貼身收藏著當初雲歌送給他的那塊繡著竹葉的方巾。
也許從一開始他對雲歌的感覺是感恩,但是後來這感覺就變成了對雲歌的渴望。渴望得到雲歌,渴望讓她永遠陪在自己身邊。
本來江黔以為這樣的渴望自己會很快就實現,但是那天淩奕出現了,他這時候才知道,也許是自己太自以為是了,雲歌心裏裝的始終都是那一個人。
就算雲歌允許他的親吻,但是那也並不代表自己就已經走進了她的心裏,也許這一切不過是對自己這個沒人關心,不受寵愛的人的一點點憐憫罷了。
但是此時聽到蓮貴妃跟自己說的事,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,他很想就這樣順著自己的心意反駁蓮貴妃,但是他沒有,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那樣做了也是留不住雲歌的。
既然留不住,不如大方的放手,隻默默做她的弟弟,就這樣默默守護著她也是好的。
此時的江黔突然覺得自己對雲歌的愛竟然如此的卑微,卑微到可以融入泥土裏消失不見,或許雲歌對自己這卑微的愛是不屑的吧。
雲歌嗬了口氣搓了搓手,轉頭看了江黔一眼,道:“蓮貴妃要收我做義女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?”
江黔點了點頭,什麼都沒說,隻是看著腳下被紅燭映襯出的青石台階,天知道當他知道這個事時,心口有多痛,痛到差點不能呼吸了。
雲歌看著江黔的落寞的樣子歎了口氣,“其實蓮貴妃這樣做很對,你心裏不要怪她。”
“嗯,我知道。”江黔隻是低低的應了一句,便不再說什麼了。
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的站在廊下,聽著微風吹動樹梢的聲音,看著大紅的燈籠被風吹的輕輕搖擺。
“江黔……”
“雲歌……”
兩個人同時開口,相互對視了一眼,都笑了。
“你先說。”江黔微笑著看著紅色燭火下的雲歌,這樣的雲歌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,讓他不能自已的深陷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