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完他的話,我發現他所說的,和當初舅舅告訴我的都差不多,但我總覺得他還有所隱瞞。
不過也是,他怎麼可能會把所有事情,都告訴一個比陌生人也熟悉不了多少的人呢?
隻是難得有這樣的機會,我並不甘心自己就這樣一點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到。
猶豫了半晌,我抿抿嘴問他,“你有沒有想過,我為什麼跟雪柔這麼像呢?”
雖然是輕飄飄的一句話,但他卻像是突然聽到了驚雷炸響一般,陡然站了起來,麵上一片震驚。
我沒有理會他,繼續說道:“我今年二十七了,現在的名字叫林雪煦。”
“你”他目光驚訝地看著我,身子開始有了輕微的顫抖。
我站起來直視著他,微微勾了勾嘴角,淡然地笑道:“我是雪柔的女兒。”
他倏地一下坐了下去,看著我的眼神裏帶著欣慰、感激、欣喜,但同時又有一些追憶和思念。
“沒想到,你竟然是煦兒,當年,我們都以為你”
“以為我已經死了嗎?和我媽媽一起?”我挑眉問道。
他沒有點頭答應,隻是低低地歎了口氣,隨即疑惑地看向我。
“既然煦兒你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,為什麼不來林家呢?不對,你是怎麼知道自己身世的?”
原來,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。
我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測,對麵前這個男人的同情而甚了一分,我想起曾經跟他短暫的那幾次交談,心裏感慨,我這個二叔,終究也不過隻是一個可憐的爸爸和丈夫而已。
對於他的問題,我把那個玉墜拿出來就能夠回答了,然後我還跟他簡單講了一下自己跟雪家相認的情況。
“沒想到你竟然已經回過雪家了,想必你不肯回來林家,也是因為那個雪剛的緣故吧?”
這我倒有些疑惑了,情不自禁地問他:“我舅舅怎麼了?”
在我看來,舅舅從來都沒有說過不讓我回林家的話,我現在不想和林家人相認,也是我自己的選擇,但原因不過是出於我有別的顧慮罷了,跟他也沒什麼關係。
不知道林爍華為什麼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舅舅的緣故。
他聞言微微歪著頭,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中。
“你舅舅,完全就是不講理的人,當年雪柔失蹤,我們全家本來都悲痛不已,結果他還跑上門來鬧,把所有責任都歸咎在我們身上,不分青紅皂白地把你爸爸打了一頓。”
“呃”
我麵色一滯,想到舅舅打雪沐陽的模樣,對他的這個說法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相信。
畢竟,舅舅現在雖然很威嚴穩重,但以他的脾氣,當年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,實在是一點都不讓人奇怪。
林爍華倒沒有看到我臉上的尷尬,仍舊自顧自地說著:“也就我大哥脾氣好,被他狠揍了之後還幫他說話,而且攔著我們不要阻止他發火,不然我們諾大個林家,當年怎麼可能被他一個人鬧得雞飛狗跳的。”
“後來呢?我林爍遠他,為什麼不接我媽回家?”
這始終是我心裏的芥蒂,我不明白,當年他為什麼要任由舅舅把媽媽的遺骸帶回美國,最後還把舅舅在卷宗裏的名字隱去,卻一次都沒有嚐試過跟舅舅他們商量,把媽媽葬回林家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