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來舅舅他們都打算好,等我舉行完結婚典禮,第二天他們就啟程回雪州,甚至就連機票都已經訂好了。
誰知道我的婚禮上會突然出現這樣的變故。
不過聽到爺爺病重的消息,他們卻似乎並不顯得驚訝,而是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。
在我跟他們說我要在夜裏乘飛機回中國,可能沒法在明天送他們離開的時候,外公跟外婆沉默了良久,隨即齊齊地歎了口氣,對我道:“既然林老哥病重,那我們也就先不急著回雪州了,先陪你回趟京南吧。”
同時外婆拉著我的手,柔柔地拍了一下,“煦兒,就算你爺爺他真的你也不要太難過,我相信他不會怪你的。”
我哭著搖頭,心想你們不知道我當初做的事情對他們來說有多過分。
如果我連見爺爺最後一麵都做不到的話,他不會怪我才怪。
隻是不知道我如果真的見到了他,又該跟他說些什麼,他對我,一定很失望吧?
但接下來,外公歎息著說出的話卻讓我僵在了原地。
“你說林老哥他雖然當初癱瘓在床了,但前段時間我們去看他的時候他的精神頭都還好,這會兒怎麼就突然病危了呢?顧天澤那小子是不是”
他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外婆厲聲打斷。
“你別給我亂猜,在這種事情上,我相信顧小子還是不會亂說話的。”
而我卻滿心都是癱瘓在床那四個字。
我當初在家裏的時候,爺爺雖然時常需要坐輪椅,但那是因為他老人家年紀大了,走哪裏都很費力的緣故,他的身子骨還是好的。
可是我才從家裏出來幾個月,他竟然就變成癱瘓在床了。
而且按照外公的說法,他們一段時間以前去看過爺爺,那時候他就已經癱瘓在床。
從外公斷斷續續說的話,和不時隱晦地瞥我一眼的眼神中的感慨來啊看你,我就算是豬,也能夠猜到,爺爺的癱瘓肯定跟我脫不了關係。
說不定就是因為我當初的離開,他情緒激動之下才變成了那個模樣的。
而現在
外婆說顧天澤不會在這種事情上亂說話,我也相信他不會,那麼也就意味著,我爺爺他真的是病危了。
我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能說什麼,隻覺得自己心裏難過得厲害。
自責,痛苦,紛紛湧上我的腦海,在我腦子裏嗡嗡嗡地響成一片,讓我甚至聽不清後來外公他們都說了些什麼。
我隻知道,當我從那種渾渾噩噩的感覺中清醒過來的時候,我已經坐上了飛機,神色焦急地望著京南市的方向而去。
一夜沒睡的我在淩晨五點左右的時候終於有了絲絲困意。
而這時我們已經離京南市不遠了。
見我上下眼皮打著架,同樣陪著我一宿沒休息的萊朗皺了皺眉,把我按在他肩膀上道:“你先眯一會兒吧,到了我叫你。”
我原本想堅持著不睡,反正也要不了多久就能到了。
但不知怎的,這個時候困意襲來的竟然格外猛烈,我甚至來不及說我不要睡的話,隻打了個哈欠便靠在他肩上陷入了沉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