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舒雲開著車子從停車場轉出來，大樓門前的人群已經散去。他開著車子拐了兩個彎，無意中從後視鏡看到有兩台車緊跟在後麵。
“咿！”他有些警覺，試探著轉了幾條街，基本可以確定這兩台車是在跟蹤自己。
“媽媽低！”莫舒雲恨恨地罵了一句，不自覺地加大了油門。
秋意漸濃，不一會天就暗了下來。路燈亮得城市暖烘烘的。莫舒雲打開車燈，哪裏車少就往哪兒鑽，卯足了勁卻怎麼也甩不脫後麵的跟蹤。
這些是什麼人？是小混混一夥的還是狗仔隊？莫舒雲不由得心生疑惑。
“他們幹嘛要死活跟著？不如我們停下來看他們要幹什麼！”飛仙看了看後麵射過來的炫目燈光，側身問莫舒雲。
車子已經漸漸駛入郊區，再這麼跑下去可能有點凶多吉少，莫舒雲幹脆把車速慢慢降下來，看他們有什麼反應。
“嘭！”後麵的車速一點都不減，徑直朝車尾撞上來。
“媽的，這是要拚命啊！”莫舒雲被撞得身子一仰，趕緊加大油門。事態嚴重起來，這不是簡單的追逐，而是奪命的狂飆！
顯然這是鐵了心來挑事的，下手沒一點點猶豫。莫舒雲轟響著油門，緊握著方向盤一路飛奔，不知不覺車路蜿蜒起來，已經到了郊區水庫邊。
“小心點啊！”飛仙見路況不好，心裏有些擔心。莫舒雲啞然而笑，反像受了激勵似的絲毫也沒放鬆腳下，臉現猙獰之色咬牙把油門踩到底。一陣轟鳴聲過後，後視鏡中的燈光漸行漸遠。
“你也怕死啊，不敢追了？”莫舒雲鼻子裏哼了一聲。
前麵拐彎處強光一閃，一輛重型卡車鳴著喇叭轉了出來，莫舒雲往旁邊靠了靠，卡車車頭呼嘯而過，接著就是高高的長長的車身，好像一個巨大的黑影朝車頭壓過來，莫舒雲心裏一緊，不自覺地又把方向往旁邊一打，一排隔離墩出現在車燈光裏，他鬆開油門的腳還來不及踩刹車，車子被路邊的碎石顛得騰空而起，車頭猛地撞在隔離墩上，車尾朝天揚了起來，強大的衝擊力帶動整個車身在空中翻了個跟頭……
一切聲音好像突然降低了傳輸速度，嗡嗡的有些失真，莫舒雲仿佛進入了真空，遲滯的反應現出腦中的一片空白……
車子重重地摔在水麵，轟的一聲水花像芭蕉葉朝兩邊分開。車燈還在水中亮著，映著波浪一圈一圈往外發散，車身像一隻鱷魚浮在水麵，悄無聲息地慢慢下沉、沒頂，燈光在水裏閃動了幾下沒了亮光。有一團團的氣泡咕嚕咕嚕冒上來，水麵漸漸歸於沉寂，像一隻飽餐過後的猛獸悠閑地躺倒下來美美地進入夢鄉。
有幾台車停在堤沿，車燈柱中有人影晃動。
“快打110！”
“打112！”
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，莫舒雲悠悠地醒過來，發現自己枕在飛仙的大腿上，頭被她的雙手使勁地摟著，鼓鼓的胸脯軟軟地擠著他的臉。墨綠的夜空繁星點點，幽幽的閃爍著冷冷的光。微風輕拂，濕漉漉的身子禁不住連連顫抖。
“這是哪兒啊？”莫舒雲坐了起來，摸摸身下是軟濕的沙子，水聲在四周響起，原來是一處微微高出水麵的沙洲。遠處堤岸上有強光燈照在堤腳的水麵，有警車和救護車的燈光閃爍。人影憧憧，人聲嘈雜，隔著水麵遠遠望去，好像毫不相幹的兩個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