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家最近氣氛不太好。
外麵春光明媚,豔陽高照,屋裏數九寒冬,寒意森森。
沈管家皺著眉頭盯著花名冊,一個月時間裏,厲斯爵罵走了十名傭人,其中有九名皆因提到了“明若清”這三個字,剩下的一名,原因不明。
再這樣下去,還有誰敢伺候這位祖宗?
沈管家抬起頭苦苦思索,忽然眼睛一亮,心裏有了主意。
結束完手裏的工作,厲斯爵抬眸瞥了一眼時間,往日這個時候,沈管家早就端著宵夜出現了。
可今日怎麼還沒送來?
他走到客廳,意外地看見明若清下樓,她穿著睡裙,長發披散,清湯寡水的清純模樣,令他想起她的可惡。
兩個人十分有默契地別開視線,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。
明若清打開冰箱門,找出礦泉水,忽然聽見隔壁傳來一聲腸胃的“咕嚕”聲。
厲斯爵尷尬地捂住胃部,握拳不自然地咳嗽幾聲,試圖掩飾胃部的“空城計”。
她抿了抿唇,裝作沒聽見,自顧自地回房間。
厲斯爵走到廚房,發現家裏的傭人全都不在,他立刻給沈管家打了個電話。
“沈叔,你跑哪兒去了?我餓了。”
電話裏,沈叔又是咳嗽又是跟拉風箱一樣地喘氣:“少……少爺,我年紀大了,生病回老家休息了,順便給家裏的傭人也放了個假,您要是餓了,讓明小姐照顧你吧。”
“沈叔——”厲斯爵還沒說完,沈管家就把電話掛了。
該死!他是那種會求助於女人的男人嗎?
厲斯爵暗暗咬牙,忍住饑餓,找到幾包泡麵,隨手丟進去,隨後把能找到的雞蛋、火腿、番茄,全都倒了進去。
“厲總是打算煮豬食嗎?”明若清欠揍的聲音傳來。
他皺眉,不悅地轉頭盯著她。
“怎麼,客房不好睡?”
她哼了一聲,徑直走過去關掉火,把番茄從鍋裏撈出來。
“幼稚!番茄你切了嗎?還是你想等它自己融化?”
他雙手環胸,臉色陰沉地靠在一旁,眼神雖然難看,但胃裏早就不爭氣地蠢蠢欲動了。
明若清煮好麵條端上桌,給他盛了一碗,撐著臉看他。
“開飯了。”
“不需要。”厲斯爵冷冷拒絕。
她耐心提醒他:“沈叔回鄉下了,要去半個月。”
言下之意,這半個月隻有她能給他做飯,愛吃不吃,不吃餓死拉倒。
他果然擰眉,滿臉不悅,明若清才到厲家幾天,沈叔就什麼都向著她,看來自己以前真是把明若清慣壞了。
見他沉默不語,明若清以為他還在生氣,她自覺地起身:“我先上樓,你慢慢吃。”
“轟隆隆——”外麵一陣電閃雷鳴,透過落地窗閃進來。
明若清腳步僵住,站在原地,手腳冰涼。
下雨天會勾起她不好的回憶。
潮濕。
逼仄。
寒冷陰森的地下室。
她閉上眼睛,渾身泛著冷意,穿著拖鞋的腳試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。
又一聲雷電擲下來,炸得人耳膜發麻。
明若清顫栗了一下,下一秒,一雙溫暖的手及時捂住了她的耳朵。
有人站在她麵前,擋住了外麵雷電的視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