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位漁翁有一股很內斂很質樸的氣質,麵對這樣的人油然而生出一種親切感,可這樣的人怎麼會被打入第八層地獄。
隻有一個解釋,他並不像表象看起來這麼簡單。
他道:"活人怎麼會到地獄來,你,是陰司?"
我點頭道:"在下名瞳,是陰司白無常。"身上的官服跟額頭的陰司冥火都彰顯著我與眾不同的身份,按照陽間的說法他是罪犯,我是官,但他卻是真正的強者。我放低了姿態,表現的很恭敬:"請問可是石生先生。"
他道:"在北河就隻有石生一人。"
閻君左一跟裴東來都不曾到達這裏,我是不是也可以招攬他,正準備開口,藍蝶兒不知道跟鬼了鬼說了什麼,她臉色一變輕輕拽了我一下,拉我到一旁:"藍蝶兒說此人並不是水鬼。"
我不解的道:"是不是水鬼有什麼關係?"
鬼了鬼壓低聲線道:"他既然依水而居,很顯然融合的力量跟水有關,沒有鬼王會去融合跟自己不符的力量,這會製約成長。甚至會起到反作用。"
我心中一驚道:"你懷疑他是假的。"
鬼了鬼道:"對,有可能石生已經走了,又或者根本就沒石生這個人,他,隻能是假貨。"
我想要問問周三胖。卻突然一驚,周三胖不見,猛然環視四周都沒有他的蹤跡,剛才我們的注意力全都在石生身上。
我盯住石生道:"你到底是什麼人?"
他哈哈大笑起來:"你們不是要來找我嘛?現在卻又問我是誰?"
這根本就是一個局,從我們進入地獄就有人等著了,驚飛得蝙蝠,周三胖子故意出現在風神麵前讓他抓住,然後不著痕跡的引我們上鉤。如果我想得沒錯,即便先去天庸部落,最後也是空跑,最後還是會到這裏來的。
石生摘掉了鬥笠,扯掉了假的胡子,露出一張年輕的臉,長眼,鷹鉤鼻,薄薄的嘴唇,嘴角微微上揚,整個人都顯得邪惡了起來。
醜劍客驚道:"是你!"
我們齊聲問道:"他是誰?"
醜劍客冷聲道:"羅浮城主風歌!"
聞言我們全都一驚,當即分散開去,把他團團圍住,他得意的哈哈笑了起來:"沒錯,我就是羅浮城主風歌,你們不是來找我們嗎?我怕你們找不到特地安排了人在入口。"
就在這時水中的竹筏緩緩豎立了起來,竹筏上麵的水漬不停散落下來,跟水麵呈一個垂直狀態才停住。然後緩緩的翻轉過來,我們的眼睛都瞪了起來,在竹筏上掛著一個人,耷拉著腦袋,但我一眼就認了出來,失聲叫道:"裴東來。"
風歌道:"沒錯,就是南府閻君裴東來。"
他竟然失手被擒了!
這一瞬間我的心頭浮現無數種可能,最多的還是疑惑,裴東來既然已經失敗,為什麼不殺,他們又為什麼不離開這裏。
羅浮城主風歌很鎮定,麵對我們這麼多人依舊很鎮定!
而我們則很緊致。
既然設好了局等我,就不會隻有風歌一個人,警惕的注意四周,他緩緩轉身道:"裴東來,他們終究還是來了。"
裴東來艱難的抬頭向我望來,半天吐出一句氣死我的話:"果然很蠢!"
這家夥嘴巴還是那麼臭,活該淪為階下囚。
但我實在沒心調侃他,他如今的下場就是對他最大的諷刺,而看他奄奄一息的樣子,應該受了致命傷了。
鬼了鬼突然喝道:"動手!"
先下手為強,是這個道理,頓時,一道劍光一閃而出,率先出手的並不是我。而是那位認出羅浮城主的醜劍客。
不見羅浮城主風歌有何動作,驟然往後飛退,落在了垂直在水麵上的竹筏上,而在他的身後一道更加快速更加銳利的劍光一閃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