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門鎮的裏正和章掌櫃佟掌櫃都是熟人。所以一聽這個人的說辭,他就直接把人給趕走了。
卻沒想到,那人被趕出門後還不服氣,就開始滿世界的嚷嚷,說什麼鄭記鐵鋪以次充好啦,什麼裏正和鄭記鐵鋪的老板勾結到一起坑害無辜百姓啦。從街頭叫到街尾,還逢人嗓門就要大三分。沒幾天,這事就傳得沸沸揚揚的,天門鎮這邊都知道了。
佟掌櫃也趕緊派人回來安撫舒春蘭夫妻倆。
“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,那人那天上鋪子裏來過,就是想借著這件事訛錢哩!我們沒答應他,他就出去亂說一氣,你們也別往心裏去。這種事情我們以前經曆得多了去了,都不算什麼事。就先讓他們扯著嗓子亂喊去吧!等時間過去了,這事也就淡下去了。”
“可如果這事是有人在背後指使的哩?”舒春蘭卻反問一句。
來人——也就是佟掌櫃的小兒子佟威愣住了。
“這個……不至於吧?”嘴上雖然這麼說,可看他隱隱發青的臉色,分明也是覺得很有可能的。
舒春蘭點頭。“也不是沒這種可能。本來我們天門鎮的鐵匠,卻跑去龍門鎮開鋪子,這就是搶了龍門鎮鐵匠們的生意。他們表麵上沒說什麼,可私底下肯定已經恨死我們了。那麼現在既然有了這個機會,他們想對我們下手也是可以理解的。而且除了他們之外,還有一個鄒家……”
聽到鄒家這兩個字,佟威後背就是一凜。
“要真是他們的話,那這事可就難辦了!”他終於害怕得皺起臉。
“不過,就算現在不是他們,但隻要給他們看到了能滅掉我們的曙光,你覺得他們會置之不理嗎?”舒春蘭輕笑。
佟威搖頭。“絕對不會。”
趁你病,要你命,這是多少混商界的人信奉的至理名言。
要想除掉對手,可不就是要抓緊他出事的時候落井下石嗎?反正為了錢為了名,良心這東西早就已經被他們扔給狗吃了!
“所以,咱們必須盡快想辦法應對。”舒春蘭低聲說著,她才回頭看看鄭宏。
此時就見鄭宏也板著臉,低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舒春蘭連忙推他一把。“這件事,你有什麼想法?”
“我沒做那等事。”鄭宏立馬就說。
舒春蘭扶額。“我當然知道你沒做。所以,咱們才不能任由他們在外頭汙蔑咱們的名聲啊!我們必須奮起反擊!”
“嗯。”男人趕緊點頭,“所以,你打算怎麼辦?”
呃……
舒春蘭嘴角抽抽。
明明是她先問他的啊,可怎麼到頭來,他又把問題給推回到她頭上來了?
“現在是我問你哩!”她沒好氣的提醒他。
男人很老實的搖頭。“我笨,想不出來。你比我聰明,我都聽你的。”
現在他是理所當然的把動腦子的任務都推給她了是不是?
舒春蘭好氣又好笑。
不過轉念一想,這不也是他信任自己的表現嗎?雖說夫妻兩人,一般都是男主外女主內,但他們家卻赫然掉了個個,鄭宏成了悶頭在家裏的那個,她卻不停的在外頭遊走和人打交道。但其實想想,這也沒什麼不好的。各人都有各人的長處,他們夫妻倆各司其職,隻要配合得當,那也就行了。
這麼想著,她就點頭。“我心裏的確是已經有個想法了。而且,如果操作得好的話,咱們除了能洗刷掉他們潑在咱們頭上的汙水外,說不定還能趁機再把名聲給提高一波哩!”
“哦。”鄭宏點頭,依然是那麼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。
但佟威聽到這話,他就已經興奮得雙眼閃閃發光。
“嬸嬸你想到什麼主意了?你快跟我說說!”他連忙催促。
在和舒春蘭夫妻倆打了一年多的交道之後,佟掌櫃已經對他們小兩口的本事徹底服氣了。雖然他比舒春蘭兩個人都大了快二十歲,可他早就沒有了比他們多幾十年經驗的孤高自傲,而是把這兩個人平等對待,不管什麼事情都會認真和他們商量。
因而在教導兒子和他們小夫妻打交道的時候,他就明確對小兒子說了:“他們是我的忘年交,那就是我的一輩人。你以後和他們來往,就要以晚輩自居,萬不可對他們有任不尊重,知不知道?”
佟威也老實做到了。所以現在,他直接管鄭宏叫叔叔,叫舒春蘭嬸嬸,那叫得叫一個順口,舒春蘭一開始都不習慣。
不過被叫得次數多了,她也就漸漸的麻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