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的他們好歹還能勉強靠自己的雙腿走路,可是現在,這一個個早已經眼神渙散、走一步踉蹌幾下,就差一頭栽倒在地人事不省了。
晚飯再端上來,他們不過隨便吃了幾口,就趕緊衝了個涼水澡然後衝回通鋪,一頭倒下。緊接著,鼾聲四起。
舒春蘭簡直歎為觀止。
“你都對他們幹了什麼?”她忍不住問。
“一一些基礎的訓練。”鄭宏如實回答。
訓練,還是最基礎的?舒春蘭咋舌。
“那要不是基礎的,那該是什麼樣子?”
“你以後就能知道了。”鄭宏立馬回答。
他還真有打算啊?舒春蘭又被驚到了。
現在出現在這裏的可都是龍門鎮上早已經出師了的鐵匠們,而且他們在各自村子裏開鋪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。結果就這些人,他們也能在過來的第一天就被鄭宏給折騰成這樣!
而這還隻是最基礎的訓練。那麼接下來……她簡直不敢想象他們會過上什麼樣的日子。
事實也證明:鄭宏果然說話算話。接下來幾天,他依然是天不亮就帶著徒弟們出去舒緩筋骨,吃了早飯一群人就一起投身進她特地為徒弟們打製的特大打鐵房裏,一群人不吃不喝的忙上一整天。等到天色漸晚,大家才出來吃飯洗澡。
才短短三天,就已經前後腳有兩個人嚎叫著扛不住要求下山。
鄭宏滿足了他的願望,放手讓他收拾包袱走了。
然後第二天傍晚,大家吃過飯後,幾個徒弟就照例打算去洗澡睡覺。
但鄭宏卻攔住了他們:“你們跟我出去一趟。”
“師父,您又要幹什麼?我們很累了!”一個徒弟不高興的低叫。
鄭宏目光淡淡的。“忘了我曾經的交代了嗎?”
徒弟就是一怔,趕緊閉嘴。
不過,鄭宏帶著四個徒弟出去的,回來的時候,身後卻已經隻剩下兩個徒弟了。
“咦,還有兩個哩?”六叔見狀忙問。
“走了。”鄭宏說道。
走了?就連東西都不回來收拾了?那他給他們的打擊得有多大多重啊!
舒春蘭簡直不敢多想。她連忙又問他。“你又對他們幹了什麼?”
“我隻是讓他們去找一些木材,從山上搬到山下、再從山下搬回到山上,一共也才兩趟而已。誰知道他們這麼不堪一擊,才搬了一趟就受不了,死活要走,那我就讓他們走了。”鄭宏淡聲回應。
兩個徒弟聞言全都抬起頭。隻是礙於自己的身份,他們隻是艱難的張張嘴,並沒有說什麼。
但舒春蘭卻看出了他們滿腔的悲憤。她連忙又問:“那些木材都是什麼樣的?”
“也就這麼粗,這麼長。”鄭宏簡單比劃了一下。
舒春蘭頓時倒抽一口涼氣。
那木材那麼粗,她兩隻胳膊都合抱不上,長度也足足有兩個人她長了,就算是鐵匠,他們也極少扛著這麼粗重的東西來回的走,就更別提上下山了!而且,這還是在他們已經從早到晚都被鄭宏給操練了一天的基礎上……
麵對這樣的要求,是個正常人都會受不了吧?
舒春蘭深深的覺得她能理解那些選擇離開的人。
隻不過,她也並不反對鄭宏的訓練安排也就是了。畢竟,既然他選擇了這麼訓練徒弟,那就一定有他的用意在。更別說,他也並不隻是光站在一旁動動嘴皮子,他也是身體力行的帶著徒弟們一起訓練了好嗎?既然他都能堅持下來,徒弟們自然也要跟著堅持下來。
就如他一開始所說——既然答應了做他的徒弟,那就要一切聽他的。不然,他們還真當他的好手藝是想學就能輕輕鬆鬆學到手的?
連忙深吸口氣平複一下心境,舒春蘭就點頭。“嗯,兩個徒弟挺好的,你省事了,也就可以多用心研究研究自己的事情。”
“我也是這麼想的。”鄭宏讚同的點頭。
僅存的兩個徒弟聽到這話,頓時又雙雙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來。甚至,他們開始在心裏想——該不會,他們這位師父就是故意不想帶那麼多徒弟,所以才會故意想出這樣的法子來把人給趕跑的吧?
不過接下來,他們就知道:他們想錯了。因為,之後的每一天,鄭宏都是一如既往的這樣對他們高標準嚴要求,甚至下達的任務量還一天比一天更重!
要不是眼看著鄭宏也是一直陪在他們身邊一起訓練的,他們簡直都咬牙堅持不下去。
坡子村裏的人眼睜睜看著鄭宏一天到晚的這麼操練這兩個徒弟,他們都不禁咋舌,也悄悄的私底下討論:“就這個鄭鐵匠這訓練方法,怕是以後都沒人敢來當他的徒弟了吧?”
然而馬上,就有人證明了他們說的是錯的——
這一天,居然有人主動上門,要求拜在鄭宏門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