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孩兒這就去!”段九接到任務,他也興奮得汗,趕緊拍著胸脯把事情給接了下來。
眼看著他的身影迅速走遠了,段天元才又冷冷一笑。“就你們兩個人,還想和我鬥?你們想得美!”
阿嚏!
他話音剛落,那邊房間裏的舒春蘭就打了個噴嚏。
鄭宏連忙給她送過來一杯溫水,舒春蘭一把推開。“剛我已經喝得夠多了,現在滿肚子都是水,不能再喝了。”
鄭宏就把杯子放下。“那你再歇會。”
“歇什麼呀?我現在存了一肚子的氣,心情惡劣得很,哪還睡得著?”舒春蘭沒好氣的低叫。
鄭宏又低下頭。“對不起。”
“你說對不起幹什麼?這事又不是你的錯。”舒春蘭搖頭,“你大伯他們瞧不上我的出身,更覺得你太聽我的話了,所以肯定會想方設法的除掉我,然後再找個溫順好控製的女人來牽製住你,這一點咱們不是早就猜到了嗎?隻不過,我卻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麼著急,咱們才回來第二天,他就已經巴巴的把人給找過來了!”
說著,她又拉拉他的衣袖。“不過,你說咱們今天演那一出戲,蒙騙過他們了沒有?”
“就算現在蒙騙到了,很快他們也都會發覺不對的。”鄭宏慢聲回答,“我大伯不傻。”
“我當然知道他不傻。相反,他精明得很哩!不然他哪能穩穩坐在段家家主的位置上這麼多年?”舒春蘭輕笑,“而且我今天這麼辦,也不是為了蒙住他,而是在借這件事向他們表達一個態度——我男人的一輩子,絕對不會容許任何人來擺布!”
氣勢洶洶的說完,她忽然又肩膀一垮。“隻不過,他們就算猜到了,應該也不會當回事吧?”
“沒事,我們會讓他們當回事的。”鄭宏溫柔的安撫她。
舒春蘭就又抿嘴一笑。“那是。現在就讓他們自己在那蹦躂去吧,反正再過一陣他們就蹦躂不動了。”
如此說著,她的心情才漸漸平靜了下來。
這一天,又這樣熱熱鬧鬧的過去了。
轉眼到了第二天,也不知道段天元是被她這剛進門就撒潑的架勢給鎮住了還是怎的,反正一整個上午他們都老實得很,沒有再生事。
隻是早飯過後,段大夫人——也就是段天元他媳婦——派了一個丫鬟過來,和他們提了一嘴讓曉丫頭進學堂的事情。
對於這件事,鄭宏和舒春蘭都是持讚同態度的。
本來從曉丫頭一歲開始,舒春蘭就在教她讀書寫字了。隻是鄉下師資力量有限,能買得到的書本也少得可憐,村裏又不時興收小丫頭進私塾,她就隻能搜腸刮肚的找出一點自己肚子裏的東西教給女兒。可隨著女兒一點一點長大,她發現自己肚子裏的貨已經不夠用了。
鄭宏也說道:“段家雖然在全天下都很有名氣,但那都是在鍛造鐵器上的名號,說白了世人還是把我們都歸屬於匠人一類的。那些詩禮傳家的人家向來瞧不上咱們家。所以從先祖開始,他就定下規矩——家裏不管男丁還是女眷,都必須認字讀書。如果有人有這個本事的,那去考科舉也行!因此,段家的兒女們全都識字,而且家裏的男丁娶媳婦,也都優先選擇讀書人家的閨女。女兒出嫁,也先考慮讀書人,功名低點也沒關係。所以這個環境對曉丫頭還是很好的。”
“是啊,這個地方可算是還有點優點!”舒春蘭也點頭。
然後,他們也就把曉丫頭給送去段家的學堂了。
這個學堂自然是男孩女孩分開的。在送女兒過去之初,舒春蘭還特地去看了,確定教書的女先生文采不錯、性子也溫和,她才放心的讓女兒去坐下。然後又在一旁看了好半天,眼看著曉丫頭漸漸融入進去了,她才放下心回去。
然後段九又來,招呼鄭宏去打鐵房那邊。
“現在咱們段家在京城裏有好幾所超大的打鐵房,這才能容納下門下二百個徒弟。現在我就帶你去東城的那家看看!”
一提起打鐵,鄭宏就坐不住了。
隻不過,他好歹也還知道點分寸,就趕緊回頭看看舒春蘭:“我可以去嗎?”
他都這麼可憐巴巴的求她了,舒春蘭難道還能拒絕不成?本來這次他們回來也事打算做出一番事業的,那她就更不可能阻礙他前進的道路了。
於是她就頷首:“你去吧!”
鄭宏頓時就跟給放出籠的大鳥似的,立馬帶著杜逸,師徒倆一起張開雙翅翱翔去了!
然後……
曉丫頭去上學了,鄭宏走了,舒春蘭發現一家三口裏頭就她閑了下來。
想想以往在坡子村,她掌管著全家的事情,還有鄭宏名下所有的生意,一天到晚忙個不停,真恨不能一個人分成三個人來用。那個時候,她心裏最大的念頭就是哪天自己要是能閑下來好好歇一歇就好了!
結果現在,好容易這個夢想成真了,可她又開始覺得渾身不自在,她好想找點事情來打發打發時間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