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完,便沉默的放下了手上的話筒,然後便轉身朝著二樓走去,等到一間房門前,虞澤停在了門外,然後對門口候著的丫鬟說了句什麼。
丫鬟在應答了一聲後,便迅速進了門內,等到達臥室內的床邊時,丫鬟朝著帳內低聲喚了句:“先生。”
這句先生尤其的輕,不過賬內的男人在聽到丫鬟的聲音時,便已經醒了,不過因為顧忌著懷中的人,所以沒有發聲。
那丫鬟沒有走,而是依舊在床邊候著。
帳內的男人將懷中的人輕輕放好後,便伸出手開了床頭櫃上的燈,熟睡的女人眼皮有些紅腫,明顯是哭過的。
帳內的男人手指略帶憐惜的在她臉上輕輕撫摸了兩下,這才從起身下了床。
丫鬟迅速從一旁拿了一件外套下來,披在了男人的身上。
他到達外頭後,虞澤依舊候在門口。
這大半夜的,外頭是大雨,雨聲拍打著窗戶,聲音顯得尤為嚇人。
穆鏡遲看向虞澤問:“國內的消息嗎。”
虞澤低頭小聲回了句:“是。”過了一會兒,他又說:“先生,霍長凡、病逝了。”
對於這個消息,穆鏡遲沒有任何的意外,他聽後,很平靜很平靜,他雖然平靜,可卻站在門口足足有一兩分鍾時間都未動。
許久,他才對虞澤說了四個字:“厚葬了吧。”
他說完,也沒有再多停留,便又轉身回了房。
外頭開始狂風大作著,穆鏡遲轉身離去的背影,竟然有些孤寂。
之後穆鏡遲派了人回了國內,去秘密處理了霍長凡的後事。
那幾日,別墅裏來來往往不少的醫生,西醫中醫都有,小魚兒到達穆鏡遲的書房時,那些醫生正在穆鏡遲書房在交談著什麼,不過在小魚兒進來後,醫生也沒有待多久,便從屋內退了出去。
小魚兒等那些醫生走後,便看向坐在書桌前的穆鏡遲,他見他眉間隱隱約約藏著幾分的憂愁,便小聲詢問:“父親,您有煩心事嗎?”
穆鏡遲見小魚兒如此問,他未說話,這時丫鬟走了進來,對穆鏡遲說了句:“先生,夫人剛剛已經睡下了,不過睡下時,自己要求喝了藥。”
穆鏡遲聽丫鬟如此說,眉頭明顯皺了起來,那丫鬟見他視線幽冷,便有些害怕的低下了頭。
立在一旁的小魚兒瞬間便明白了什麼,他開口問丫鬟:“喝的什麼藥?”
那丫鬟有些怯懦,猶豫了幾秒才說:“是治不孕不育的藥。”
小魚兒心裏一片了然。
丫鬟離開後,穆鏡遲才對小魚兒說:“這幾年,不知為何,她盼子心切,往家裏請了一批又一批醫生,整日讓這些醫生開些藥喝,誰說都不聽,誰勸都不行,前幾天晚上,還同我哭鬧了許久,安撫了許久,才肯罷休停歇。”穆鏡遲說到這,望著小魚兒歎了一口氣說:“我詢問了那些醫生,那些醫生都同我明確說,她的身子已經不再適合懷孕。”
小魚兒詢問:“不如讓我同母親去溝通溝通?將事實和她如實說呢?”
穆鏡遲卻搖頭說:“這件事情我自然會要拿出個解決方法,你別同她說實情,我不想讓她傷心。”
小魚兒見父親仍舊是愁眉不展,便沒再往這邊繼續,而是開始同他彙報著別的。
到達下午時,丫鬟又進來了穆鏡遲書房一趟,焦急的和他說,夫人又開始服藥了。
穆鏡遲一聽,眉頭一陰,什麼話都沒說,起身便朝外頭走。
等到達臥室內後,果然見床上的人端著那碗黑漆漆的藥,痛苦的往喉嚨裏灌。
穆鏡遲走過去,直接鉗住她的手,將那碗往地下砸了個粉碎。
屋內的丫鬟嚇了好大一跳,立馬往後退了好好幾步,在那低頭候著,不敢發出任何聲音。
床上的人,卻抬頭委屈的看著他,一臉欲哭的模樣。
穆鏡遲氣的很,在床邊坐下,一把捏住她臉,拿著她手上的帕子,便往她唇上擦著,將那些藥漿從她唇上擦掉。
他頭也不回對丫鬟吩咐說:“誰再拿些這樣的藥進來,便自己去領板子。”
丫鬟們悶不做聲。
可實際上,這話不過是對他麵前的人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