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少鉉想到了母親霍皇後的死,想到了哥哥太子的悲慘下場,再看看自己,被身為父親的皇帝這般排斥,不由徹底寒了心。
罷了,父不慈,那麼子也不用孝了。
前世今生,他都隻有逼宮謀逆這一條可以走。
父皇不給他陸若晴,那他就去爭、去搶、去奪,就算殺到血流成河,也要把她留在身邊!反正今生,他不會再被假的陸若晴喂下毒酒,他隻要活著就有機會!
陸若晴,今生今世注定了是他的!
蕭少鉉拔劍一揮,“叮”,竟然生生將劍鞘砍成了兩半!他已經無路可退,也就……,不必再掩藏鋒芒了。
他要……,打下這江山,贏得她!
蕭少鉉重新換了一把佩劍,然後進了宮。
剛到宮門前,就見桓王穿了一襲白色的大氅而來。
今日天氣微微寒冷,天上飄著雪花,襯得桓王好似冰肌玉膚一般清雅,舉手投足之間,卻又是說不盡的氣度雍容。
他微微一笑,“九皇弟,早啊。”
----仿佛之前沒有過任何芥蒂。
蕭少鉉則是一襲玄黑色的四爪龍皇子長袍,身披紫色貂裘,劍眉濃黑宛若墨染,眼神卻明亮宛如驕陽,周身散發陣陣殺氣。
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桓王,好似一道火光四射的雷霆閃電,光華湛湛!
桓王又笑,“九皇弟這是怎麼了?一大早的,就有人惹你生氣了不成?”
蕭少鉉一聲冷笑,“何必演戲?”
桓王卻道:“九皇弟這麼說就不對了。”
“不對?”
“人生如戲,不演,如何過得下去?你我都是皇子,總不好如那市井無賴潑皮一般,當庭汙言穢語吧?還是人前做個表率的好。”
“嗬嗬,那是……,演技方麵我自愧不如。”蕭少鉉譏諷道。
“多謝誇獎。”桓王看起來絲毫都不生氣,依舊微笑,然後便一派淡定從容先走了。
蕭少鉉也是滿不在乎。
反正他都決定謀反的路走到黑了,何所畏懼?何所生氣?終有一日,桓王會死在他的利劍之下,因此現在不必計較。
蕭少鉉和桓王見過皇帝以後,都要去見陸若晴。
皇帝沉默了下,才道:“你們要見她可以,但是在今天見麵過後,就不得無事再打擾她,一切按照宮中的規矩來。否則的話,朕就按禦前女官引誘皇子之罪處置她!”
桓王猶豫一瞬,應道:“是。”
蕭少鉉也隻能應下,“是。”
皇帝揮揮手,“去吧。”
太監引路,蕭少鉉和桓王都是大步流星,快速趕了過去。
陸若晴正在院子裏散步。
她的頭上裹著一條淺碧色的抹額,素麵清絕,發絲如黛,恍若從淡雅寫意的仕女圖走出來。
宮女提醒道:“陸女官,桓王殿下和九皇子殿下來了。”
陸若晴轉身回頭,朝著兩位皇子走了過去。
她襝衽行禮,生疏道:“下官陸氏,拜見桓王殿下、九皇子殿下。”
蕭少鉉眼中閃過一抹焦急,“若晴,你這是做什麼啊?隔了一夜,你就不認識我了嗎?幹嘛這樣生疏客套,好像我們是陌生人一樣。”
陸若晴淡淡道:“九皇子殿下,我和你既不是夫妻,也未曾訂婚,自當保持規矩禮節。更何況,我現在是禦前女官,就更要為人表率守著規矩。”
蕭少鉉怒道:“什麼狗屁規矩!”
陸若晴麵無表情,回道:“殿下身份尊貴,可以自由散漫而不被皇上怪罪。但我不行,還請殿下看在我們無冤無仇的份上,不要為難我。”
“陸若晴!”蕭少鉉氣得上前一步,就要抓她。
宮女趕緊擋住了陸若晴,小心翼翼道:“殿下,陸女官身上還有傷,別再傷著她了。”
蕭少鉉頓時腳步停住。
陸若晴冷若冰霜的看著他,冷笑道:“殿下昨天害我死了一次還不夠?今天還要再來?是不是非得讓我死了,殿下才甘心啊。”
蕭少鉉心中又是愧疚,又是惱火,“不是這樣的!”
陸若晴隻道:“求殿下放過。”
蕭少鉉氣得肝火上升,“若晴,你別這樣……”
“殿下。”陸若晴打斷了他,說道:“下官乃是禦前女官,閨名實在不方便叫喚,往後殿下叫我陸女官即可。”
蕭少鉉氣急眼冒金星,“什麼下官?什麼陸女官?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了。”
陸若晴反問,“殿下,你為何不能按照宮中規矩來?非得讓我為難呢。”
“好!”蕭少鉉一聲冷笑,咬牙道:“很好,陸女官!你滿意了吧?”
陸若晴微笑,“多謝殿下理解,若無事,下官就先告辭了。”
蕭少鉉當即怒道:“你給我站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