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特別的?嗬嗬。”蕭少鉉抬手擦汗笑了。

他的眼睛細長上挑,嘴角微翹,看著不像是什麼好笑的味道。

陸若晴瞪他,“做什麼?別說奇怪的話。”

“哐當!”一聲,蕭少鉉手中的劍回了劍鞘。

他冷笑道:“別的皇子挖空心思討好父皇,那叫孝順。但是換做我,若是特意去琢磨父皇的喜好,那就是別有心機了。”

陸若晴瞬間了悟。

蕭少鉉不耐煩的起身,往屋子裏走,“賀禮按照規矩辦吧。”

緹縈低頭應下,“是。”

陸若晴趕緊跟了進去。

屋子裏,蕭少鉉正大口大口的喝著涼茶,連喝了兩碗才停下。

陸若晴問道:“你怎麼還上火了?”

蕭少鉉沒有說話。

陸若晴天生善解人意的性子。

見他不想說,自然不會苦苦的刨根究底,便不問了。

過了片刻,蕭少鉉忽然開口,“小時候,因為太子哥哥比我大了十歲,所以玩不到一起,論感情並不是最好的。”

“嗯?那……,是誰?”陸若晴問道。

蕭少鉉目光漂浮不定,似是回憶。

他徐徐道:“桓王行六,我行九,中間還有七皇兄和八皇兄。七皇子生下來就有殘疾,藥罐子似的養著,風吹吹就壞,我自然和他玩不到一起。”

陸若晴若有所思,問道:“那你,是和八皇子玩得最好了?”

“嗯。”蕭少鉉眼神閃了閃,神色唏噓,“八皇兄性子很是活潑,又愛笑,還總有許多好玩的想法,所以我最喜歡和他一起玩。”

“後來呢?”

“有一年父皇壽誕,皇子們都商量著給父皇準備壽禮。”

陸若晴心頭猛地一跳。

憑著直覺,就能猜到這期間肯定出事了。

蕭少鉉似笑非笑,“當時我隻是一個小孩子,能準備什麼賀禮?思來想去,決定和八皇兄一起作畫題詩。”

他一點點的回憶。

“八皇兄的字寫得很好,我就糊弄畫了一副壽比南山圖,湊在一起也挺不錯。”

“當時母後看了,還笑我,說我這是沾了八皇兄的光。”

“太子哥哥還罵我,平時不好好練字,關鍵時候還得求人湊數上去。”

“少鉉,你沒事吧?”陸若晴看到他的眼睛紅了,瞬間擔心起來,緊緊握住他的手,給他一種無聲的溫暖力量。

蕭少鉉閉上了眼睛,歎道:“父皇聖誕的那天十分熱鬧,皇子們一起拜壽,但是……,卻獨獨不見八皇兄。”

陸若晴眼裏閃過一抹驚惶。

因為……,八皇子並沒有活到現在。

那麼,是不是在皇帝壽誕出事了?而且,還和蕭少鉉有關。

她趕緊道:“少鉉!不管後來發生了什麼,都不怪你,你當時隻是一個孩子啊。”

蕭少鉉輕輕的笑,“後來,宮人在池塘裏找到了八皇兄,……的屍體。”

陸若晴的手猛地緊了緊。

蕭少鉉又道:“沒有人知道,八皇兄到底是怎麼落水的?是誰害了他?我隻看見他的生母哭得暈死過去。”

陸若晴心下一沉。

“不久後,宮中就有了流言蜚語,說是我……,為了獨占壽比南山圖的光彩,所以找人把八皇兄給害死了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陸若晴震驚無比。

“沒有人證,沒有物證,可是流言蜚語還是越傳越凶。”蕭少鉉紅著眼圈兒,表情難受,像是在死死壓抑身體裏的情緒。

“不是你,我相信不是你。”陸若晴上前,輕輕抱住了他。

蕭少鉉也摟著她。

他的聲音,在她的頭頂上輕忽飄過。

“可是,當我把畫獻給父皇的時候,他當著眾人指責我,好大喜功!”

“一句似是而非的話,就給我定了罪名。”

“我還沒有辦法跟別人解釋,越解釋,就越描越黑。”

“雖然我沒有受到任何懲罰,但卻要擔上害死八皇兄的嫌疑,被人指指點點議論,永遠都洗不清了。”

陸若晴抬頭,輕輕的吻了吻他,“少鉉,一切都已經過去了。”

蕭少鉉譏諷一笑,“其實,父皇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!他這麼做,不過是故意想讓我洗不清嫌疑,惡心母後和太子哥哥罷了。”

父子仇恨早就層層疊疊,無法化解。

陸若晴一陣靜默無語。

她想緩一緩蕭少鉉的情緒,打岔問道:“桓王呢?他小時候什麼樣的?你們兩個年紀差得也不大,沒在一起玩嗎?”

蕭少鉉勾起嘴角,“年紀差得倒是不大,就錯兩歲,但是我不喜歡他。”

陸若晴忍不住想笑,感慨道:“原來你們從小時候就不對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