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暫且放下了心。
也就沒有耐心跟蘇淑妃磨嘰,揮手道:“今日辛苦你出宮一趟,回去好生歇著,回頭朕讓人送點料子過去。”
蘇淑妃心有不甘。
她關心的是兒子桓王的婚事,希望能比蕭少鉉成親更高一個規格,那樣才夠風光體麵。
對綾羅綢緞根本就沒有興趣啊。
“退下。”皇帝低頭,拿起奏折繼續翻看起來。
“臣妾告退。”蘇淑妃再不甘心,再鬱悶,也隻能老實離開了。
端親王府,後院。
下人正在向蕭濯回稟,“之前都是沁水公主去探望的,今天忽然換了淑妃娘娘,具體為什麼不太清楚,反正像是有事兒的樣子。”
蕭濯正在院子裏提筆寫字,動作流暢,宛如行雲流水一般優雅。
他頭也不抬的問道:“還打聽到別的消息沒有?”
下人搖頭,“沒有了,鎮北王妃和淑妃娘娘身邊都不能靠近,目前隻知道這些。”
蕭濯緩緩放下筆,淡聲道:“退下。”
他走到一棵鬱鬱蔥蔥的古樹前。
仰頭看去,陽光從樹葉縫隙中斑駁落下,好似一條條玉帶,割裂了湛藍無雲的天空。
此時,陸若晴身在何處呢?
蕭濯勾起嘴角一笑,在心裏道:“嗬嗬,你一定是去涼州了。”
別人不知道窈娘的存在。
但是,他知道啊。
既然窈娘可以以假亂真,代替陸若晴留守鎮北王府,她為什麼不用?
而蘇淑妃的到訪,更是證實了這種可能。
畢竟窈娘隻是和陸若晴長得像,氣質、韻味,以及舉手投之間的大氣,是完全不同。
必定是引起了沁水公主懷疑,所以……,稟告了皇帝,才會有蘇淑妃親自前往鎮北王府,就是要查證王妃真假的。
蕭濯輕輕的笑。
不知道,蘇淑妃會不會看出什麼端倪?
若是陸若晴被蘇淑妃懷疑,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煩了。
然而奇怪的是,之後幾天,皇帝並沒有傳召陸若晴進宮,也沒有再派人去探望陸若晴,仿佛已經打消疑心了。
蕭濯聞訊後不由好笑。
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,但大概能猜到,陸若晴必定有針對蘇淑妃的法子。
所以,才會化險為夷。
蕭濯在紙上徐徐落筆下去,一筆一劃,落成“陸若晴”三個字。
----這是刻在他心裏的名字。
他忍不住在心裏輕笑,陸若晴……,陸若晴,可是真有意思,竟然狡猾的把皇帝都給騙過去了。
“世子。”一名侍衛趕到門口,回道:“有一封密信。”
蕭濯沒有讓侍衛進來。
桌麵上的“陸若晴”字跡還沒收拾,不能被人看見。
他親自走出去,接了信。
展看一看,卻是熟悉的字跡,“鎮北王妃可能有假,多半是從前的窈娘替換,速查證,然後稟明皇上除之!”
----是賀蘭夫人的親筆。
蕭濯臉上笑容漸漸消失。
這個生了他的女人,血緣上的母親,大概從來沒把他當做兒子,而是……,當做實現她母儀天下的棋子!
改嫁、頂替他人、和皇帝有染,現在幹脆藏身於皇宮深處。
即便這樣,仍舊不忘在幕後翻雲覆雨。
蕭濯找出了火折子,點了炭盆,然後把信箋和桌上的字跡一起扔了進去,全部化作灰燼。
他仿佛從沒有看到過那封信,沒有任何作為。
皇宮內,後宮深處。
賀蘭夫人等了好些天,都沒有等到皇帝震怒傳召陸若晴,難免有些不滿。
她問心腹嬤嬤,“濯兒到底怎麼回事?查個窈娘而已,一點小事,怎地好幾天都沒有任何動靜?他是變蠢了,還是變笨了。”
心腹嬤嬤臉色很是為難,欲言又止,“世子他……”
賀蘭夫人挑眉,“說!別瞞著我。”
心腹嬤嬤咬了咬牙,回道:“據線報,世子並沒有派任何人去鎮北王府。”
“沒有?!”賀蘭夫人完全不能接受這個答複。
“是,沒人派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