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早,天空飄起了細細碎碎的小雪花,恍若一層迷蒙白霧。

陸若晴站在連廊上看雪,感歎道:“瑞雪兆豐年。今年的雪下得早,看著還挺大,明年開春的莊稼應該長勢不錯。”

蕭少鉉披著一襲黑色大氅出來。

在她身後,輕笑道:“一大早的,王妃就開始憂國憂民了。”

陸若晴回頭嗔道:“對!我就愛操這份閑心。”

薄荷捧著一個點翠鎏金的手爐過來。

一邊忍笑,一邊遞了過去,“王妃,就算憂國憂民,也別忘記把自己的手給焐熱了。”

陸若晴嗔道:“你這臭丫頭,也敢打趣我了。”

“不敢,不敢。”薄荷笑著退下。

陸若晴接了手爐,捧在掌心,感覺手上暖融融的十分舒服。

蕭少鉉在連廊椅子裏坐下。

兩人看著院子的雪花,不說話,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。

隻可惜……

這份靜謐沒有維持太久。

很快,緹縈就頂著雪花匆匆進來。

陸若晴挑眉,“有消息了?”

緹縈一臉惱火之色,罵道:“簡直混帳!居然派了人去茶館造謠生事,說什麼裕王愛慕王妃許久,為了陪伴王妃,從京城一直追到了漠北。”

陸若晴想了想,其實……,這話倒也沒錯。

蕭濯的確是因為想要陪伴她,才自行中毒,一路跟著去了漠北的。

緹縈又道:“還說裕王為了營救王妃,孤身深入吐蕃大營,差點把身家性命都給丟了。”

陸若晴笑問:“還有呢?”

“還有……”緹縈欲言又止,似乎有些說不出口。

“說吧。”陸若晴道是無所畏懼。

蕭少鉉也道:“既然是流言蜚語,自然是怎麼難聽怎麼編,不必當真的。”

緹縈這才氣憤道:“外頭還說,王妃和裕王在吐蕃相處了一段時間,說不定……,已經早就有了私情,所以……”

陸若晴淺笑接話,“所以,這次刺客要殺了我,裕王才會替我擋下一刀,對不對?”

緹縈氣憤點頭,“嗯,這些人真是太齷齪了。”

陸若晴道:“雖然手段低級了一點兒,但是對於女人來說,攻擊清白,攻擊名聲,永遠都是最厲害的攻擊。”

蕭少鉉微微皺眉,“京城的人心真是太肮髒了。”

“沒辦法。”陸若晴淡淡道:“入鄉隨俗,咱們以齷齪對肮髒就行了。”

她從來都不是嬌滴滴的白蓮花。

----有恩報恩,有仇報仇!

蕭少鉉起身道:“既然開始了,那就打起精神應對風浪,我先進宮一趟。”

陸若晴點頭,“嗯,殿下路上當心。”

她不過是白囑咐一句。

這世上,能傷到蕭少鉉的人還沒生出來呢。

倒是忍不住打趣了一句,“你們猜,這次殿下出去,會不會遇到哪位夫人?哪位姑娘?要是那樣可就有意思了。”

現如今,鎮北王府的後宅十分熱鬧。

緹縈冷哼道:“諒她們也不敢!銀蝶的下場就擺在前麵呢。”

果然,並沒有任何姬妾趕著作死。

樊夫人老實了,崔夫人和幾位姑娘也很老實,都乖乖呆在自己的屋子裏頭。

但,陸若晴並不覺得輕鬆。

她輕歎道,“過些日子,還有一位喬側妃要進門,身份更貴重,又是永寧公主的表妹,我這心裏也有些發愁的。”

要是那位喬側妃上趕著作妖,她是收拾呢?還是不收拾呢?

收拾了,會擔心永寧公主給哥哥臉色看。

不收拾,王府的後宅又不會消停,自己瞧著也是鬧心。

陸若晴搖頭苦笑,“皇上啊,可真是不讓我閑著,很會挑人啊。”

皇宮,金鑾殿內。

皇帝正在聽蕭少鉉的奏報。

“昨日刺客分明是向著兒臣來的,目的就是要殺了兒臣!兒臣本想息事寧人,卻沒想到幕後之人變本加厲,反倒汙蔑兒臣的王妃。”

“孰可忍孰不可忍。”

“今日,兒臣懇請父皇徹查此事!”

大殿內,鎮北王殿下的聲音一陣陣回蕩,可謂慷慨激昂。

皇帝一張臉陰沉沉的。

有人想借著假裝行刺陸若晴,再讓蕭濯受傷,借此來個一箭雙雕!

這件事不光蕭少鉉不能忍,他也不能忍。

他這個皇帝還活著,就有人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,算計兩位皇子,一位王妃,也未免太高估自己的本事。

再說了,鎮北王夫婦也不是吃素的。

看看……,現在蕭少鉉反手一招,非說刺客是行刺他的,形勢立馬就不一樣了。

行刺王妃和行刺皇子,簡直天差地別。

皇帝當即下旨,“查!徹查!”

消息很快傳到了玉粹宮。

蘇淑妃吃驚道:“什麼?蕭少鉉說,刺客是行刺他的?簡直一派胡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