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少鉉愣了一下。
“快砍了那蛇!”陸若晴急道。
蕭少鉉心裏左右搖擺了一瞬。
砍嗎?還是不砍?
罷了,當初他受傷昏迷的時候,蕭濯沒有殺他,今天就還了這個人情吧。
他利落揮劍,一道淩厲的寒光閃過!
那條長蛇哪堪長劍分割?頓時分成了兩節兒,死翹翹了。
但是,蛇頭仍舊死死的咬著蕭濯的腳踝。
陸若晴眼見,發現蕭濯腳踝的血漸漸變黑,不由驚呼道:“不好,這蛇有毒!”
話音未落,蕭濯就身體一晃,“撲通”,直直的栽了下去。
陸若晴焦灼道:“少鉉,快砍掉那蛇頭!”
蕭少鉉深吸了一口氣,忍著火,利劍一揮,把咬在蕭濯腳踝的蛇頭給切了下來。
不可避免的,也切掉了蕭濯腳踝的一塊皮肉,頓時鮮血橫流。
陸若晴卻管不了這個。
蛇有毒,血有毒,流點血也隻當是放毒了。
她抓起裙擺咬牙一撕,哧啦,撕成布條,先把傷口往上的小腿紮住,又把膝蓋上方紮了一圈兒,以阻止毒血流動的速度。
陸若晴從懷裏摸出一粒解百毒藥丸。
雖然未必對症蛇毒,但多少有點用處,直接往蕭濯的嘴裏塞,“含著!”
蕭濯臉色慘白猶如白紙一般,額頭上豆大的汗珠。
他顫聲道:“好麻!我已經……,感覺,不到自己的腿了。”
陸若晴斥道:“先別說話,含著藥!”
其實,她也有點手足慌亂。
因為這不是治病,可以先診脈,再研究病症,而是根本不知道的蛇毒啊。
蕭少鉉忽然俯身蹲下,伸手對準蕭濯大腿到腰間的幾處穴位,使勁點了下去,封穴,也會減慢血液流動的速度。
蕭濯虛弱的喘息,“我的腰以下都沒知覺了,還……,頭暈眼花,我……,好像看到了奇怪的東西,好可怕……”
“別怕!那是幻覺。”陸若晴從腰間摸出一小把銀針,一陣一陣,小心的紮了下去。
“我的胸口,好悶……”蕭濯說了這一句,便頭一歪,閉上眼睛暈死過去。
陸若晴回頭斥道:“你們都是死人啊?趕緊去叫太醫過來!”
小太監們嚇得一抖,慌忙去了。
陸若晴順著褲腿的破洞,用力撕開,然後對這蕭濯的小腿上,一把一把往下擠壓,盡力將染了蛇毒的血給擠出來。
等到太醫們過來時,便看見裕王殿下躺在地上,昏死不懂。
鎮北王殿下臉色冷冷蹲在旁邊,仿佛隨時可能殺人。
而鎮北王妃,不顧避嫌,在裕王殿下的腿上使勁兒折騰,弄得一地烏黑色血跡。
而旁邊,躺著一條砍成兩截的長蛇。
----場麵十分詭異。
陸若晴擠了半天,沒了手勁兒,聽到後麵的腳步停下回頭。
太醫們上前,戰戰兢兢道:“鎮北王妃,裕王殿下是被毒蛇咬了嗎?可知道是什麼毒?”
陸若晴怎麼知道是什麼毒?她又不是五毒教的。
她伸手給蕭濯切脈,憑著脈象,對這太醫們開方子,“重樓二錢,半邊蓮一錢,鬼針草三錢半,天南星一錢,朱砂根一錢,先煎三幅藥出來。”
這些都是解毒的藥材。
太醫們沒有異議,也不想承擔治療裕王的責任,當即領命去了。
陸若晴叫小太監找來藤條椅,把蕭濯小心翼翼的抬了上去,在最近的地方找了個宮殿,暫時安置下來。
她怕蕭濯毒發攻心就這麼死了。
所以,一直把手搭在蕭濯的脈搏上,隨時觀察脈象。
可是落在別人眼裏,就是鎮北王妃一直抓著裕王的手不放,旁邊還站著鎮北王,三人的畫麵十分詭異。
小太監們都紛紛低了頭,不敢多看。
太醫們很快煎熬好了湯藥送來。
陸若晴便端了藥碗,一點點的喂。
不是她非要親自喂蕭濯喝藥,而是因為蕭濯昏迷,一般人肯定喂不進去的。
即便是她這個大夫動手,也是喂了半碗,流了半碗。
足足折騰了兩遍方才停下。
可這落在太醫們和小太監的眼裏,落在蕭少鉉的心裏,自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陸若晴剛剛放下藥碗,就聽外麵一聲通傳,“皇上駕到!”
皇帝一進門就怒道:“怎麼回事?!”
陸若晴回道:“我們走在宮牆夾道的時候,忽然躥出來一條毒蛇,正正好咬到了裕王的腳踝,於是就昏迷不醒了。”
毒蛇?皇宮裏哪來的毒蛇?!
皇帝氣得頭頂冒煙。
不用說,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故意放的啊。
但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。
皇帝強壓了怒氣,問道:“現在裕王的情形怎麼樣了?可有性命之憂?”
陸若晴的手,還搭在蕭濯的脈搏上。
她回道:“我用最快的速度,給他放了血,施了針,剛才還喂了藥,暫時性命是無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