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若晴當即道:“緹縈帶著其他人都出去。”
緹縈趕緊攆人出門。
屋子裏,就剩下了陸若晴和窈娘二人。
陸若晴這才問道:“窈娘,你知道自己後腰上有胎記嗎?”
窈娘緊張兮兮的,點頭道:“知道。”
“那這個胎記,是有什麼特別的來曆嗎?”陸若晴又問。
“特別的來曆?”窈娘搖搖頭,回道:“沒有啊,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胎記。”
陸若晴卻不這麼認為。
有人故意在鎮北王府的廚房放火,然後迷暈了窈娘,且不殺她,隻是剪開她後腰的衣服,明顯就是為了確認這個胎記。
----肯定有特別的來曆。
隻不過,或許窈娘自己也不太清楚。
陸若晴斟酌道:“窈娘,你回想一下自己小時候,父母或者其他身邊的人,有沒有說過比較奇怪的話?或者,做過不太尋常的事兒?”
窈娘顯得有些為難,說道:“王妃,在認識你們之前,我隻是一個貧苦人家的姑娘,每天隻求吃飽穿暖,哪裏會有什麼特別的事呢?”
陸若晴歎氣道:“罷了,想不到就想不到,我又沒說非得勉強你啊。”
窈娘這才神色放鬆了一些。
她猶豫了下,怯怯問道:“王妃,裕王殿下還好嗎?”
陸若晴聞言愕然。
這才想起,並沒有人告訴窈娘,蕭濯已經失明了。
窈娘低頭揉著裙子,有些小小委屈,“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?所以,他不要我了,又把我扔給王妃你了。”
“不是的。”陸若晴斟酌說詞,“裕王他生病了,留在宮中讓太醫瞧病,所以暫時把你放在鎮北王府,會比較安全。”
“裕王殿下病了?”窈娘眼裏明顯閃過一抹擔心。
“嗯。”陸若晴微笑道:“現在情況已經穩定,就是需要靜養,你不用太過擔心的。”
“哦……”窈娘低頭沉默了。
陸若晴笑問:“你是不是喜歡裕王?”
“啊?不不不。”窈娘嚇得連連搖頭。
但在陸若晴清澈的眼光下,又好像被看穿了。
她隻得點了點頭,小聲道:“喜歡,裕王殿下他……,是我見過最好看最溫柔的男人,而且我已經是他的人了。”
陸若晴眼皮輕跳。
雖然有一點點意外,但是……,卻也不方便多說什麼。
這是蕭濯和窈娘自己的私事,她無權過問。
“王妃……”窈娘忽然抬頭,說道:“你剛才不是問我,以前有沒有遇到特別的事嗎?我倒是想起一件事,有點怪怪的。”
“哦?你說。”陸若晴很有興趣。
“大概我五、六歲的時候……”
窈娘陷入了回憶,目光變得有些漂浮不定。
她徐徐道:“有一次,我發燒很嚴重,聽見爹娘在外麵吵架。大概是娘想給我瞧病,但是爹舍不得花錢,兩人就吵起來了。”
陸若晴很有耐心的聽她說,並不催促。
窈娘繼續道:“我聽爹罵,說是把錢都給治病的話,一家子都要餓死了。可是娘卻說,要是我死了,她和爹就對不起主子,也沒臉再活著了。”
陸若晴眉頭微蹙,“你記得清楚?”
“嗯。”窈娘鄭重點頭,“因為當時覺得很奇怪,我是爹娘的女兒,就算病死了,又是對不起哪門子的主子呢?”
陸若晴不由陷入了沉思。
這麼看,窈娘的身份很可能有點特殊。
至於她的父母,也許……,並不是她的親生父母,而是保護她的奴才,所以才會有那一番話。
窈娘遲疑道:“不過,時間過去很久。我都覺得,是不是自己當年聽錯了,感覺完全沒有道理,也實在說不過去啊。”
“後來,還要其他特別事情發生嗎?”陸若晴問道。
“後來……”窈娘的神色陷入哀傷,“後來家裏太窮,爹有一天出門以後就沒再回來,再之後娘得了重病沒錢治,就……”
說著,她的眼圈兒不自禁的紅了。
陸若晴給她遞了一塊手帕。
“多謝王妃。”窈娘擦了擦眼淚,接著道:“因為娘死了,沒錢下葬,所以我就賣身葬母入了奴籍,再之後就遇到了裕王殿下。”
陸若晴想了想,說道:“這件事你不要對別人說,千萬保密!否則,我怕會給你惹來禍事。”
窈娘膽子很小的,連連點頭,“好,我聽王妃的。”
末了,又怯怯的問,“裕王殿下的病能治好吧?他什麼時候才回來?回來以後,還會不會把我接走啊。”
陸若晴微微一笑,“會的,你就安心等著吧。”
說完,起身去給窈娘找了一套衣服。
陸若晴說道:“這是我的舊衣服,家常穿的,也還有七八成新,你去耳房把衣服換上再出門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