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沉沉如水,月如鉤、星如鑽,嵌在深藍色的夜幕中一閃一爍,美得閃耀迷離。
陸若晴躺在床上不能入眠。
白天裏,她和雲淡風輕應對樓玉熙,冷若冰霜威懾洪媽媽等人,一切都沒有問題。
但是夜裏,蕭少鉉和孩子的麵容就會不停浮現。
一個是她想要依靠的人,一個是她想要用心嗬護的人,一左一右,像是各自牽扯棉線勒住了她的心,疼得難受。
出了月子後,第二天南宮夙雲就讓她啟程了。
因為南宮夙雲看薄荷不順眼,她便讓薄荷留下,替她細心體貼的照顧孩子,同時也算是給了薄荷一個妥當安置。
可是,又怎麼能夠真的放心呢?孩子周圍都是南宮夙雲的人啊。
而她現在,也是身不由己的被南宮夙雲驅使。
----隻有蕭少鉉才能解救他們母子。
“少鉉……”陸若晴披著外套下了床,走到窗邊,看著皎潔的明月遙寄千裏相思,一滴珠淚緩緩滑落而下。
而此刻,蕭少鉉也同樣的輾轉難眠。
他把陸若晴追丟了。
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,但是隱隱猜到,對方一定是和厲淵勾結上了,於是一路通行無阻逃走了。
可是無憑無據的,他也無法去和厲淵對質。
再說了,他身邊帶著精銳隊伍並不多,在西南範圍和厲家鬧翻臉顯然不明智,不僅會耽誤尋找陸若晴,還有可能遭遇危險。
因此蕭少鉉隻能壓下心中怒火,繼續南下,一直追到了南蜀國境內。
可是,到了南蜀國就無法再設置關卡,也沒有任何線索,進入了一頭霧水的狀態。
他也曾派人去南蜀國的京城,打探樓家的動靜,甚至包括打探南宮夙雲,但是依舊沒有陸若晴的音訊。
蕭少鉉每天都是心急如焚,焦躁難安。
他算著時間,陸若晴的月份應該已經生產了。
那麼,她到底是生了?還是沒生?孩子又是否平安健康?
她……,還好嗎?
蕭少鉉簡直無法想象,這一路折騰,讓陸若晴大著肚子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罪,又累積多少絕望和恐懼。
“若晴……”他眼睛紅紅的,裏麵布滿了蛛網一般的血絲。
他要怎麼辦?要怎麼尋找?再這樣繼續毫無頭緒的找下去,隻怕毫無用處。
或許……
蕭少鉉忽地眼睛一亮,閃出光芒。
陸若晴曾經說過,窈娘很可能是南蜀國權貴之家的姑娘。
那麼他隻要假裝成南蜀國的人,在找機會接近南蜀國的權貴,混入其中,就有幾乎打聽她的下落了啊。
蕭少鉉忽地振作起精神來。
他找來副將,吩咐道:“你的身量和我差不多,以後戴個鬥笠,帶一隊人馬在南蜀國境內四下晃蕩,不要讓人近身看到你的臉就行。”
副將驚詫問道:“殿下,你這是要做什麼啊?”
蕭少鉉冷聲,“執行即可。”
“是,屬下遵命。”副將抱拳,閉了嘴,當即帶著一隊人馬離開。
蕭少鉉又叫了人,把之前抓到的樓公子帶來。
樓公子一見到他就求饒,央求道:“大俠,這位爺……,求你放了我吧,啊……求你了,我的銀子全都可以給你。”
自從之前在船上被抓,先是挨了毒打,後來又跟著一起顛沛流離,被這群凶神惡煞的人折磨快兩個月了。
每天吃不好,睡不好,夜裏做夢都夢到掉了腦袋。
----實在是太折磨了啊。
樓公子已經憔悴了脫了形,痛哭流涕,“求你……,求你啦。”
“別嚎。”蕭少鉉重重跺了一腳,讓對方止住了哭聲,方才問道:“你家裏有什麼親戚朋友的,和我年紀身量差不多的,有嗎?”
“啊?!這……、這又是幹啥啊。”樓公子淌眼抹淚問道。
“我想入伍吃份軍糧。”
“啊……”
蕭少鉉不耐煩道:“到底有沒有?趕緊說!”
樓公子忙道:“你讓我想想,想想……,好像有個表弟人高馬大的,身量和你差不多,但是長相就……”
“長相不要緊,外人誰知道你表弟長什麼樣,大概差不多就行了。”
“那你想要做什麼啊?殺了我表弟,然後頂替他的名字去入伍,啊……,不成,不成,那我不是坑了表弟嘛。”
“你廢話真多!”蕭少鉉恨不得一巴掌拍碎此人。
但是急著改變身份入伍,好尋找陸若晴,又忍了忍道:“我的確是要用你表弟的身份,而且還要他的家人幫點忙兒,所以會給你們一個妥當安置的。”
樓公子頓時驚喜道:“你打算放我走了?真的?你可別騙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