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陽光清冷,略微刺眼。
陸若晴親自上前關上了窗戶。
她轉身回來,看向年楹說道:“眼下局麵亂得很,祁王暫時是不能處置的,你有什麼想法,可以回頭再慢慢商量。”
年楹一臉心如死灰的樣子,淡淡道:“我和他沒什麼好商量的,負心人、無情漢,我不手刃了他,是我不想弄髒了自己的手。”
“決定和離了?不反悔?”陸若晴問道。
“不反悔。”年楹的語氣斬釘截鐵,聲音寒涼,“我隻是心寒,怪自己眼瞎認錯了人,錯把一腔情義都喂了狗,太不值得了。”
陸若晴靜默了片刻,才道:“人心是最難測的。想當初,祁王對你千依百順的,瞧著你們也是門當戶對,和和美美,誰能想到他竟然如此狼子野心……”
“王妃!王妃!大事不好了。”丫頭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。
“做什麼?沒點規矩!”年楹不悅斥道。
“王妃……”丫頭臉色驚嚇,喘氣道:“方才、方才宮裏傳來消息,說是皇上……,皇上喝了一杯茶,竟然中毒了!”
“什麼?!”年楹驚呼道。
“中毒?皇上中毒?”陸若晴豁然站起身來,急問道:“那現在呢?皇上的毒解了沒有?太醫們怎麼說?”
丫頭連連搖頭,“不知道!反正沒有聽說解了毒,具體就不清楚了。”
正說著,就聽見外麵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。
陸若晴和年楹都以為是祁王來了。
畢竟皇帝中毒,祁王著急也是情理之中,估摸是趕來商議對策的。
卻沒想到,推門而進的竟然是蕭少鉉!
年楹失聲驚呼道:“你……,你怎麼來了?”
正說著,祁王也匆匆忙忙趕來,一抹一頭汗,“壞了!壞了!他們沒良心的,竟然對父皇下手了。”
蕭少鉉深深看著陸若晴,開口道:“走吧,跟我進宮,為父皇解毒治病。”
陸若晴回道:“鎮北王妃已死,此時進宮豈不是詐屍?哦……”她恍惚間明白了,“這就是他們布置的局,故意引我現身。”
蕭少鉉劍眉微皺,解釋道:“這的確是對手布置的局,但是父皇中毒也是真,你必須趕緊進宮解救父皇。”
“太醫們呢?難道都是飯桶嗎?還有……,皇上是怎麼中毒的?”陸若晴一連串的問道。
“來不及多說了!上車,我再跟你解釋。”蕭少鉉一把抓起了她的手,就往外拉。
年楹想要阻攔被瞪了一眼,嚇得不敢動。
祁王斥道:“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,你就別添亂了!”
蕭少鉉拉著陸若晴匆忙出去。
上了車,他才解釋道:“是慕容長雅!她打著給榮國長公主祭奠的幌子,求見父皇,然後在茶水裏麵動了手腳,所以父皇才會中毒。”
“慕容長雅果然還沒有死。”陸若晴喃喃道。
“禍害遺千年。”蕭少鉉眉間一股子殺氣,陣陣升騰。
陸若晴蹙眉問道:“即便如此,太醫們就全都束手無策不成?實在不行,去天牢裏麵把薛問請出來,也是可以的啊。”
蕭少鉉沉默了一瞬,才道:“薛問不見了。”
陸若晴的表情瞬間凝固。
蕭少鉉見她表情不對,趕緊握住她的手,“別擔心,我已經派人四處尋找了。”
陸若晴緩緩抽出手來。
她自嘲一笑,“我有什麼好擔心的?一個死人,擔心誰啊?況且,就算我擔心,又能幫得上師傅什麼忙呢?當然不用擔心了。”
“若晴……”
“別說了。”陸若晴打斷了他的話,淡淡道:“現在不是聊家常的時候,先說說,要怎麼應對這次的大亂子吧。”
蕭少鉉心中有千萬句話要說。
但現在,的確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,隻能把話咽了下去。
他冷靜了下,說道:“慕容長雅下的藥,不是即時發作,而是有一定的時間,所以父皇中毒以後,她已經出宮不見人了。”
陸若晴冷笑,“她犯得是謀殺君王之大罪,豈敢被抓?自然是要留一手後路了。”
蕭少鉉聲音沉重,“現在太醫們給父皇灌了腸,洗了胃,但還是昏迷不醒,並且……,還當場吐了血。”
陸若晴靜默了片刻,抬眸道:“他們應該不會讓皇上駕崩的。因為皇上駕崩,你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繼位成帝,那他們就失去主動權了。”
“我也是這樣想的。”蕭少鉉回道:“但是就怕,他們給父皇留的日子不會太多,很可能剛剛好夠桓王起兵逼宮。到那時候,我被汙蔑謀害父皇不說,父皇還……,隻怕真的性命堪憂了。”
陸若晴沉吟道:“我進宮看看再說。”
她現在對外已經葬身火海,不能公然露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