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小二端著菜, 躲在小和尚耳邊小聲嘀咕,“你家小狐狸,不好養活啊, 一個早上,吃了我三隻野雞,一隻大白鵝, 還有兩條臘肉炒的菜, 看,米飯我都用桶裝的。”
王小粥吃驚的望著小腹平平的胡麗娘。
“小, 和尚,好,吃!”說完, 還不忘抓著木勺,又給自己大碗添了份大白米飯。
他在旁邊坐下,簡單吃了幾口,和大家一起聊了聊天。
廚房忙活的胖子,生前叫陸深, 十歲, 父母雙亡, 成了孤家寡人,靠倒賣貨物為糊口,一天大雨,背著貨物的他, 不小心摔斷了腿,重心不穩,又滑落高坡,脖子撞到坡上的巨石, 當場身亡。
店小二生前名字叫朱光宗,是一名書生,家中有一位寡母,為了供養他讀書,家裏能賣的都賣了,最後屢屢落榜,母親也長期苦熬成病,鬱鬱而終,他最後選了荒野,一根腰帶吊死了自己,成了一名無家的孤魂野鬼。
兩人找不到投胎的路,也無話本裏的黑白無償接送,隻能一起在黑夜,偷偷蓋起了這家客棧,找點事做,他們從未傷過人,看的順眼的,就讓他們安靜休息一晚,若心有不歹的,則會嚇退對方。
店小二介紹完自己,忍不住好奇問道:“小和尚,你呢,怎麼會和一隻小狐狸攪在一起?”
他把原主身世簡單說了下,略過了老和尚和他說的話,佛子一聽就是有故事的人,按照他穿越的規律,他每次都是連男女豬腳都遇不到的路人甲,估計這佛子,命運肯定不咋樣,不提也罷。
沒一會,天色大亮,兩隻鬼行了一禮,退回地底躲著。
整個客棧沒有鬼力的支持,露出了原本的模樣,沒有夜晚的精致,多了些空置許久的蕭索。
從客棧後院,找到一把趁手的斧子,輕車熟路的做好兩張桌子,順便還把有些破舊的椅子也重新整理一新。
向客棧拜了拜,朝著原路返回,這世界到處都是妖精鬼怪,這次是他運氣好,遇到的都是善良的,下次,他不一定有這運氣,更何況,他還有個坑爹的身份,就怕他是個唐僧的存在。
“小和尚,我們去哪呀?”胡麗娘背著大包袱,裏麵全是胖子大廚特意給她準備的大饅頭,哎,太香了,想吃。
“去慈恩寺,拜師學藝。”他昨日才不辭而別,第二天就舔著臉回去,這老臉,丟盡了,也不知道寺廟給不給養狐狸。
敲了敲廟門,一個他不認識的和尚開了門,“恭喜小師弟回寺,方丈讓您直接去找他。”
朝著草叢裏躲著的狐狸,點了點頭,快步朝裏走進去。
一隻渾身紅色皮毛的赤狐,嘴裏叼著比她大兩倍的包袱,偷偷摸摸跟著對方,溜進寺廟,哇,這麼多身材健碩大哥哥,莫非這就是幹娘說的,她們女人的天堂。
“佛子,心可定了。”慈心睜開雙眼,慈愛的看著身前的少年。
“方丈,我想留在寺廟學藝。”他岔開話題,沒有直接回答。
佛前一跪,戒疤九點,斷七情,舍六欲。
方丈看著怎麼都點不上的戒疤,微微歎了口氣,紅塵未斷,六欲未盡,對方前路身陷迷霧,他看不清,悟不透,罷了。
自此,寺廟多了一位少僧,方丈的新弟子,莫問。
莫言,一臉冷漠,老氣橫秋的在對方眼前晃來晃去,還不哄他,過分。
一隻紅色小狐狸從桃花樹上躍下,它的淡粉色耳朵動了動,毛茸茸腦袋靠在莫問腿邊,睜著一雙三角眼,好奇的望著對麵的另一個小和尚。
莫言瞬間忘了生氣,蹲下身體,與狐狸對視,伸出小手想要摸一摸,狐狸一個閃身在次上了樹。
“師弟,那是什麼動物?”
“一隻,笨的可愛的小狐狸。”
桃花樹迎風招展腰肢,院外的慈心聽著兩個小家夥的談話,對著那隻未沾染殺業的小妖精,睜隻眼閉隻眼,他不是是非不分,好妖惡妖皆殺的和尚。
小狐狸仗著在寺廟有兩條大粗腿,不在躲躲藏藏,每天正大光明的在寺廟巡邏,其他和尚遇見,也紛紛新奇萬分。
寺廟隱在荒林深處,平日裏都隻有他們來來往往,偶爾才會有香客不遠萬裏,慕名而來。
小狐狸膽子被養的越來越大,逐漸暴露她的調皮性格,誰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她,不是大褲衩不見,就是床上多了一泡狐狸尿。
每次惹事,莫問就會拎著紅狐狸挨個道歉,大家笑嘻嘻的,也不惱,實在是這隻狐狸,太可愛了,整個寺廟,難得有個小生靈。
莫問以為當和尚=混吃等死+念念經,實則,天未亮,他要和大師兄,莫言,一起先挑水做早飯。
晨時,他要練武、念佛經、學梵文,繪符咒。
午時,他要煮飯、耕田、澆水,辨草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