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薑湯差不多好了, 我們去喝湯,把身體裏麵的寒氣祛祛。”
李夫人親熱的拉著她的手,領著她來到大廳, 巧了,她和李遇懷都是淡藍色的衣服。
“老爺,這是明初, 特別好的一個姑娘!”
“娘, 哪有人第一次登門,你們就談論人家的, 天色不早,我先送明初回去,要不然她兄長要擔心了。”
把人送到客棧門口, 臨別前,李遇懷掏出一隻鑲嵌著紅色寶石的銀簪,“這是我找師傅定製的,雕刻的紅豆寄相思。”
明初回到房間,看著隔壁燈還亮著, 走上前, 又猶豫的放下手, 莫問,似乎一直不太希望她和遇懷哥哥走的近,如果知道她這事,也不過徒增煩心事, 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。
“進來吧。”
“莫問”昏暗的客房裏,隻有一盞燭光在亮,她莫名有些負罪感,當初她還信誓旦旦的說, 不會和凡人相戀就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,無措的站著。
莫問一眼就看到對方頭上插著的簪子,還有和出門前,不一樣的衣服,推演了一番。
“明初,人妖殊途,不結善果。”
小姑娘低著頭,沒有說話,隻有一滴又一滴眼淚,靜靜的落在地上,沾濕了鞋尖。
“李遇懷,劫難未過,你和他在一起,將來孕育的孩子,不得噗”
“莫問,莫問,你別算了,我知道了求你,別算了!”
她在也顧不得心底那點難過,掏出當初他送給她的藥丸,小心點喂他服下,就是沾血的僧衣,怎麼都擦不幹淨。
就像她的心,怎麼說服,依然覺得難過一邊是她的親人,一邊是她的意中人,她終於明白話本裏的,兩難全。
莫問服下益氣丸,體內的靈氣緩緩的修複著他的經脈,他窺視天機,被天道反噬,與其說他這世修佛,不如說他成為了一個佛修。
這個世界靈氣充裕,才能讓妖精們大量化形,又不知什麼原因,地府與人間斷了往來,導致魂魄堆積,無法轉世投胎,怨聲載道。
而原主身體不愧是佛子,任何法術,他一學就通。
看著眼眶紅的像兔子一樣的小狐狸,他安慰道:“曾經我以為,命運是能改變的,我與你相遇,把你帶在身邊,手把手教你長大,卻忘了教你人心明初,回山上吧,閉個關,百年一晃而過。”
明初抿著嘴,點了點頭,她化成一隻狐狸,留戀的看了眼莫問,從窗戶一躍而出。
李遇懷醒過來,就看到枕邊放著的簪子,正是昨日他送予明初的。
他慌忙穿好衣服,來不及和母親請安,直奔他們住的客棧。
漂亮和尚還是當初的模樣,隻是身邊沒了嬌俏姑娘,莫問未語,伸出手,示意對方坐下歇息一會。
他緩口氣,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裳,恢複了他一派的冷靜。
“你和明初,不適合,她離開了。”
“為什麼,我向爹娘提過她的家世,我爹娘都很歡喜她能嫁到李府,我不知道,明明昨日,我們兩還相談盛歡,為何隻是一夜,她就不告而別。”
對麵的人,一如初見時的不悲不喜,他真心對待二人,為何,為何卻淪落此境地。
莫問為對方到了杯茶,沾著茶水,在桌上寫下“人妖殊途。”
李遇懷無法相信桌上的四個字就是他求了半天的答案,獨自一人坐了半響,把放在小二處寄樣的寵物,取回,失神落魄離開。
他抱著寵物,魂不守舍,回神,已走到護城河畔,自嘲一笑,喃喃自語道:“若我的愛,讓你難過,那就離開吧”,銀色簪子從手中滑下,落入河中。
草叢中的小狐狸,學著人,含著眼淚,躊躇著,跳入河中。
李夫人滿心等著媒婆去客棧提親,快點把這事落實,好安她的心,誰知等來的就是那姑娘回家了,“實在是太可惡了,白忙活了!”
她不信,又請了其他德高望重的大師,為他兒子算卦,全都是含糊其辭說她兒有一劫,卻又不知如何解,還不如那個和尚算的多。
莫問正在客棧和兩個道士討論各自所學,他不禁感歎道術的博大精深。
三人被對方的學識打動,罕見的成了好友,相約過幾天一起南下,捉妖伏魔。
這時,門外傳來敲門聲。
李夫人帶著丫鬟,登門拜訪。
“莫問大師,下次有時間我兄弟二人再來向您請教佛法。”
李夫人收起心底的好奇心,望著眼前容貌絕塵的和尚,誠信一拜,求道:“大師,小婦以前愚鈍,還請大師告訴我兒劫難何解?”
身後跟著的丫鬟婆子也一起跪了下來。
“夫人,解鈴還須係鈴人,回去好好問問李善人,年輕的時候做了哪些事,才會禍遺下代,阿彌陀佛恕貧僧不遠送。”
不等李夫人在問,她們已被送至門外,木門緊閉。
她當了這麼多年的李夫人,出行哪個不是捧著,卻在這和尚身上,屢屢碰壁,實在是氣煞人也,她夫君仁厚,善名傳天下,怎麼會做過惡事,分明是糊弄她,她就不信,這世間,無人能幫她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