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元之首的狀元郎,正是李府的公子,李遇懷。
“哎,可惜這狀元郎有了嬌妻愛子。”
一身大紅色狀元服的李遇懷,眉眼間掩蓋不住的意氣風發。
明初站在包廂裏麵,透過窗戶,悄悄的望著,兩人很快找到對方,溫柔對視。
開元第四年,一直隱形人的廢太子白雲祈,不僅沒死,還以雷霆之勢,包圍皇宮,逼迫皇帝退位。
其他幾個正值壯年的皇子,自然不願,他們連夜召集士兵,進宮救駕。
整個皇宮,血雨腥風一整夜。
第三日,白雲祈提著佩劍,緩緩邁入宣德殿,走向高高在上的龍椅。
趙丞相率領十個心腹大臣,跪下痛呼:“太子,弑父殺手足,大逆不道,怎配稱帝!”
寶劍微微出鞘,趙丞相人頭“撲通”落地,濺了旁邊大臣一臉血。
白雲祈斜睨了其他大臣一眼,步履不變,穩穩坐在龍椅上,懶散的靠著。
不少大臣都被這一插曲嚇到,他們都是文臣,朝中日常都是靠嘴炮取勝,突然來個不按常規出牌的,一時之間,他們拿不準那位的心思,隻是感歎,誰能想到宮裏最不打眼的廢太子,居然會成為最大的勝家。
而和莫問交好的李家,自然成了新帝的寵臣,李家更是風頭無雙,在無人暗諷李府少夫人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平民女。
白雲祈揮退身後的宮人,一個人靜靜的踏上慈恩寺的青苔梯。
慈心雙手抱十,站在寺廟大門,見到來人,不冷不淡道:“寒寺恭迎陛下。”
白雲祈點點頭,亦冷淡道:“慈心,好久不見,免禮吧。”
麵前這個老頭,他在熟悉不過,開元王朝,深受前任帝寵的前任國師,慈心。
當年他母後被下毒,知道自己命不久矣,死前將他交給親信,想讓國師慈心為他算一好卦,當年慈心身為國師,一句話就能保他平安,得父佑,偏偏,對方給他算了一卦早夭之命,讓他早早……罷了,好歹是莫問的師傅,前塵往事,他懶得計較。
他繞過對方,循著桃花香找過去。
暗處的靜心走了出來,“人間妖鬼四溢,紫微星暗淡,冥狼星崛起,地獄無門,硝煙四起,民不聊生,佛子本該救世,他卻窺天機,擅改命理,佛祖,定不容。”
白雲祈麵上維持著冷靜,心裏隻覺得怒火滔天,看著兩個老和尚,反笑離開。
明明是冬季,萬物凋零,偏偏這處禪院裏,四季如春。
他要找的人,正閑適的倚在桃花樹下閉眼休憩,白色衣裳上,落滿了粉色花瓣,哪怕知道對方是個男的,依然為此神顏晃神。
你從深淵中拯救我,自此,我將你奉為世間唯一的神明。
等莫問睡醒,看到的就是石桌喝茶的廢太子白雲祈,不,應該是新帝。
“莫問,你這院子,還真是一處神跡。”
“陛下謬讚了,雕蟲小技罷了。”
他靠殺戮爭得皇位,民間風評極差,稱他暴君,殺帝,大臣們表麵俯首稱臣,心底畏懼,盼著廢皇子能在次崛起,隻有莫問,一如既往,不畏皇權,眼裏隻有眾生之一白雲祈。
“莫問,當我的國師可否?”
送走白雲祈,慈心和靜心,兩人一起來到禪院,那人正在悠閑的給桃樹澆水。
禪院不同於他們的簡單,冷清,這裏更有生機,他們也能讓自己的院子四季如春,可是他們的修為有限,不願意浪費在這種享受之事上麵,也心驚對方年紀輕輕,修為竟然如此深厚。
越是如此,他們也越是不解,對方布下這一步步棋究竟為何。
“莫問,你可知錯?”
白衣少年聞聲頓了一下,放下手裏的澆水壺,雙手抱十,看向他的師傅和一旁的靜心大師。
“弟子,何錯之有?”
“一錯,身為出家人,六根不淨,貪戀紅塵。”
“三錯,天賦異凜,卻無視天命,擅改天機,三皇子本該稱帝,造福天下,你……”
靜心趁機又補了一句,“三錯,與狐妖勾結。”
慈心忍不住歎了口氣,他多年心血教導,視他如親子……誰知,天意弄人。
“你本就戒疤未成,不算是佛門弟子,過去是我執拗了,今日,離去吧。”
一直在隔壁清修的莫言,複雜的看了一眼,並未出聲。
莫問未解釋,隻是朝著方丈一拜。
他沒什麼行李,唯一有些不舍的就是院裏的桃樹,摸著粗糙的樹皮,笑道:“啊桃,我終究是等不到你長大了,我給你埋了一堆話本,還有一堆金銀珠寶,好好看書,好好修煉。”
師傅和師兄的房門皆緊閉,歎口氣,他朝著三人屋子磕了三個頭。
一跪,謝多年收留之恩,三跪,恩師手足之情,三跪,道不同,緣分已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