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不怕我叫人?”雲馥萬萬沒想到,千辛萬苦救回來的男子,是頭狼。

夜色之中,葉玄鶴神情如常:“那就看是我的動作快,還是你的聲音快。”

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勢,當天就能醒來,還可以要挾人質,絕不是普通人。

雲馥咽了一口唾沫,不敢去看他的眼睛,細若蚊吟的開口:“那你想問什麼就問吧。”

身下柔軟的人兒,嬌小可憐得緊,葉玄鶴心底蕩漾了一瞬,可到底是百經沙場的人,手上的力道沒有絲毫放鬆。

“這是何處?”

“我家。”

“你家在什麼地方?”

“六楊村。”

“你是誰?”

“我叫雲馥,今天見你滿身是血暈倒在樹林裏,才救你回來的。”

小姑娘委屈的撅起了嘴兒:“你問完了是吧,問完了就離開我家。反正好人沒好報,既然你醒了就趕緊走吧。”

葉玄鶴恍然瞧見了桌案上的藥碗,尚在冒著熱氣,這才緩緩鬆開了手。

“多謝。”

簡短二字,已勝過千言萬語,輕巧間說明他之前猜錯了。既是道謝,也是道歉。

身上重量消失,雲馥迅速起來,整理了一下衣裙,沒好氣的指著那碗黑乎乎的湯藥:“自己喝吧,明天我再來收碗。”

她這是作孽呀,以後她要是再多管閑事,她就是小狗!

“我見過你。”涼薄的唇緩緩吐出一句話,葉玄鶴抬頭淡然望著她,“昨日午時的樹林。”

雲馥眨了眨眼睛,才反應過來,昨日的小樹林,隻有那位救了她的神秘大俠了。

她剛要湊上前去,忽然想到了什麼,動作一滯:“你說謊,聲音不一樣,我聽得出來。”

“隨你。”葉玄鶴唇色蒼白勝雪,他艱難的伸手探下腰間,卻沒有摸到本該清涼的玉佩,“我的玉呢?”

“你看,你一個重傷病號,吃穿住,還要抓藥。你也瞧見了,我家家徒四壁,實在是沒有什麼銀子,隻好拿你的玉佩救你的命了。”

雲馥還計較著剛才她一進屋就被掐脖子的事兒,所以說話格外的不客氣:“如果要玉,那就恕不奉陪。如果要命,就別多問。”

葉玄鶴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:“鹿肉是好東西,剛才姑娘一進屋,在下就聞出來了。”

雲馥連忙裹緊了衣服,想到剛才兩個人的動作,小臉兒微微一紅:“變態。”

“玉佩隻是身外之物,無妨。不過,此玉世間僅有,天下無雙。既然拿了我的玉,那我這段時日,就在這裏養傷了。”

這句話說得巧妙,這段時日,卻又沒提這段時日究竟有多長。

一個月,兩個月,還是三個月?

“一個月,你的傷也該好了的吧。”雲馥伸出一根青蔥玉指,在他眼前晃了晃,“最多一個月,讓你家人送銀子來換玉佩。”

“我說了,無妨。”

雲馥打開了房門,回頭輕聲說:“你也說了,此玉世間僅有,天下無雙。”

她從不做虧本的買賣,卻也絕不會多占人便宜。既然此玉佩是件珍品,她便也會好好兒的還給人家。

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,?門外隱約傳來雲馥和秦婉的聲音。

“馥兒,那人醒了嗎?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那你這關門怎麼這麼大動靜,萬一把那公子吵醒了怎麼辦。”

門外二人的聲音漸行漸遠,葉玄鶴望著碗中沉入夜色的湯藥,隻需一眼,他就看出這藥沒毒。

仰頭一飲而盡,口中苦澀萬分,分辨不清湯藥裏究竟放了多少味藥材。

亦如他也不明白,究竟是誰有這樣大的膽子,竟然請奪魂宮的人來圍攻他!

奪魂宮,奪魂攝魄,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黑暗組織。出手狠辣,隻要是接下的任務,就沒有失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