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見是一種煎熬,見了又是另外一種煎熬,白景無法分辨兩種煎熬相對比那種更難熬一些。但是隻是想到一旦把斐然送到樓下,他就不得不對她說......
隻是想想斐然可能會有的反應,他的心就是一陣抽搐,車速又一次放慢,慢得幾乎快要違反交規。
但是無論多慢的速度,距離還是有限的。等車子開到斐然的公寓樓下停住的時候,兩個人沒有誰主動的提出要下車,也沒有誰做更多的動作。
隻是係著安全帶,像是傻瓜一樣傻傻的坐在那裏。最後天都快要黑了,白景才艱難的開口:“斐然,我......”
他後麵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,就聽到斐然用極低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:“我不要回家!”
什麼?白景以為自己聽錯了。斐然不再木楞,她堅定的回過頭,一雙像是明珠一樣閃亮的眼睛直直的看向白景,用更加堅定的語氣說道:“我說我不要回家!”
白景頓時感覺到一頭霧水,她不回家,那是要去哪裏?斐然用一貫冷待的語氣說道:“還愣著幹嘛,快發動車啊!”
等到車從小區裏出來,開到大道上的時候,白景終於沒有傻到問她想要去哪裏,這一次他的車速加快,從燈火通明的都市一直向外開。
最後一頭紮到寬闊明亮的沿海公路上,現在已經夜深,這條公路上幾乎沒有任何車輛。白景打開所有的車窗,讓涼爽的海風呼嘯著撲進車裏。
同時他把車速加快到一百八十碼左右,讓速度帶給兩人一種刺激的感覺。一路的風馳電掣,也不知道白景到底闖了幾個紅燈。
一向嚴謹龜毛到令人發指的白景突然放開方向盤,對著濃濃的夜色,引著洶湧的海風大喊:“啊……”
斐然突然笑了起來,她也衝著這涼爽的夜風閉著眼睛大喊:“啊……”把胸口中的鬱結之氣都吼出來之後,兩個人相視一笑。
這一笑就從微笑變成了大笑,狂笑。車還在以驚人的速度往前開,但是兩個人都笑出了眼淚,笑道肚子發痛。
白景這樣瘋狂,斐然一反常態的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害怕,她看著身邊那個像是大男孩一樣不停加油的男人,居然有一種就這樣兩個人就這樣死在一起好了的感覺。
狂風刮走她的眼淚,隻留下一陣清涼。因為分離,對她來說真的太痛苦了!
最後白景把車速慢了下來,他把車駛離了堅硬筆直的道路,最後停在柔軟的沙灘上。他打開車子的天窗,放倒兩個人的座椅。
然後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碧海上的墨藍色的天空,今天天氣是陰天,一顆星星都沒有。但是白景還是擺出一副要夜賞星空的姿勢,安靜的,認真的看著天空。
斐然躺著看了一會兒,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這麼入神。便轉過頭去看他,借著沿海公路上傳來的路燈,她仔細的打量著白景的每一寸線條,每一個起伏。
突然白景也回過頭來,兩個人的目光相觸,就好像兩塊磁鐵走到了足夠近的距離一般“啪”的一聲撞到了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