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最終,他卻要麵臨即將到來的死亡,這幾天的深夜,王陽每此入睡之後就全身顫抖,表情凝重,身子蜷縮成一團,看起來很痛苦,而白天醒來他卻裝作如無其事的樣子,有時候他都能看見王陽手指止不住的痙攣。
王陽站在古老的寺廟前剛要叩門,廟門吱呀一聲開了,裏麵空無一人,一個老者的聲音傳來:“道尊大駕光臨,老衲有失遠迎,外麵風大天寒,還請進來一敘。”
王陽走進廟內,安小武就在後麵默默跟著,在破廟內,一個老僧盤坐在蒲團上,周圍鋪滿了塵埃,安小武倒吸了一口涼氣,這麼厚的塵埃,這眼前的老僧得入定多少年了?!
老僧看向門前院子中的一棵老樹說道:“沒想到入定前栽的一顆小樹苗都已經老了了,又不知世間過了多少年。”
王陽說道:“大師佛法之深,王陽平生僅見。”
老僧說道:“道尊的生命無多,又將道尊令傳給了別人,眼下功力和神識都增長如此之快,是想要突破天道,用悟道的力量來化解死劫?”
王陽說道:“我的時間不多了。”
老僧笑了笑,站起身來,身上的灰塵抖落,他走入院子中,手指撫摸著院子裏的老樹說道:“時間的麵前,眨眼的功夫和百年的光陰都隻是一瞬而已,這棵樹活了很多年,它不知道為何而活,紮根在老衲的院中,但是它一世的燦爛,就在於此刻。”
老僧說著,手指輕輕點了點老樹,老樹的樹枝上突然萌發綠芽,開出滿樹的紅花。
安小武眼睛瞪得老大,他想起了一個人,擁有枯木逢春功的人,弘一大師。
“弘一大師不是已經圓寂了嗎,難道枯木逢春功可以起死回生?”安小武心中暗想。
王陽看著滿樹的紅花,說道:“大師的意思是,我沒救了嗎,餘生燦爛,不枉此生的道理我也懂,可是我若死去,很多人都會傷心,我舍不得。”
老僧說道:“道尊還是將自己看得太重了,沒有人生來就是這天地的寵兒,一草一木皆是命,一花一葉皆有靈,你的使命便是在為之不多的生命裏開出最燦爛的光輝。曇花一現需要千年,花開又落,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,道尊還年輕,看不透一些事情,也是理所當然的,老衲體會的到道尊的心境。”
安小武這時候跪在地上磕頭說道:“還請大師看在王陽是道尊的份上,看在吳老真人的份上將枯木逢春功傳給他,太陰觀必將大師功德永銘!”
老僧歎息了一聲,他枯瘦的手放在王陽的心口點了一指,王陽的身上冒起一陣煙霞,霞光璀璨,周身遍地花開,可是王陽的臉色卻突然變得很差,他胸口的黑氣竟然湧出,想要侵入他的天靈蓋中,老僧皺著眉頭,抓向那股黑氣,黑氣碰到老僧的手掌,發出嗤嗤的聲響。
老僧手掌發黑,像是被燒焦了一樣,但是頃刻間就恢複如初。
王陽的腦海中突然多麼某種口訣,他順著老僧打入他體內的道氣流動運行,肌體再生,枯木逢春,將黑氣壓製,臉色逐漸好轉。
老僧說道:“給你下了詛咒的人功力太強,他應該就是傳聞中的長生者,老衲的枯木逢春功也無法將詛咒祛除。”
王陽有些失落,他在神識中感應到在天上之巔隱居著一名至強者,卻沒想到連他也無法解除自己身上的詛咒,王陽轉身,走出寺廟,安小武向老僧雙手合十,鞠了個禮,然後跟在王陽身後,安小武說道:“王陽,我們再去下一個地方吧,詛咒解除的方法肯定是有的。”
王陽點了點頭,和安小武走了幾步之後消失在茫茫飛雪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