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袖和白雪以為唐宛央是乍然間得了自己母親之死可能是被人謀害,心中震怒悲痛,難以自持,才將自己關在房中。
兩人一個接一個的上前安慰,唐宛央心不在焉的聽著,隻讓她們不放鬆注意蕭憐秋和唐念清的動靜。
到了夜裏,天色暗下來,唐宛央照舊打發了紅袖和白雪,自己呆在屋中。
交代雲昭的事情,不知道辦的怎麼樣了。
但唐宛央以為,今日起,還得加入第四件事情,就是調查一番關於蕭憐秋出嫁前,與唐修謹可有接觸。
若是有過接觸,私下裏有沒有其他糾葛。
調查自己父親和繼母的過去,實在是有些大逆不道了。
但唐宛央的心裏,並沒有太多顧忌,一來她並非尋常的閨閣少女,不講禁忌。二來,眼下唐修謹也有可能是殺人凶手,雖然她不肯相信,但這件事也確實有可能。
至少這件事,唐宛央必須得想辦法弄清楚自己母親真正的死因的。
唐宛央攥緊了手中的哨子,猶豫了一下,還是輕輕吹響了。
唐府裏靜悄悄的,已是深夜,眾人都睡下了。
外麵風聲颯颯,她的院子又離正院偏得很,夜裏隻有伶仃樹影,隻覺得孤夜寒星,連個蟲子的叫聲都沒有。
雲昭沒有來。
唐宛央眉頭一皺,將哨子放在嘴邊,再一次輕輕吹響。
那哨聲清脆卻不大,聽上去像某種鳥類的囈語,在夜裏並不引人主意。
也不知薛敏之的人都是如何分辨的。
仍舊沒有雲昭的身影。
唐宛央疑惑極了,按理來說不應該,雲昭每日夜裏都要回唐家的。
至少她先前吹了兩回哨子,兩回雲昭都很快出現了。
莫非他是真的因為自己使喚他使喚的太過不滿,讓薛敏之換人過來了?但至少換的人也該出現才是。要麼他今夜有任務,不在府上?
唐宛央等了一會兒,沒有任何動靜。
看了看外麵,雨聲極大,確定雲昭應當是不會來了,便歎了口氣,伸手將窗戶掩上,回過頭來。
這一回頭,卻叫唐宛央險些驚叫出聲。
搖曳的的燈火之下,小幾之前,不知何時已經坐了一人。正用手中的折扇撣去落在衣袍上的水滴。
他應當是剛從外麵進來,渾身上下都帶著風雨的寒意。卻又著一身鴉青衣袍,於是冷淡的夜好像也有了顏色。
他抬起頭,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俊顏,笑意清淺又惑人,長眸盛滿夜色,道:“怎麼啦?”
唐宛央放下捂住嘴的手,上前一步,道:“阿夜。”
薛敏之拿扇柄支著腦袋,勾唇輕笑地看她。
“你怎麼來了?”
“我見你吹了兩次哨子,”薛敏之道:“有什麼事要找雲昭?”
“是關於府上的一些事。”唐宛央一時有些摸不清薛敏之的來意,也沒想掩飾,想著反正雲昭應當把自己這邊的所有事都說出去了,便沒有隱瞞。
“聽說你找雲昭,問當初你推蕭憐秋小產的內情?”
唐宛央道:“的確如此,不過雲昭並不知曉其中隱情。”
“雲昭不知道是自然,”他看了一眼唐宛央,唇角一勾,“我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