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時沉默了半天。
安然再看他的時候,他正閉著眼睛,安靜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。
就連到了醫院,那“多說兩句”也沒誇出來。
安然不得不懷疑,對方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要簽她!
連謊話都不屑得編兩句。
上好藥之後,她的腳被包成了粽子,也不方便再去拍戲,就搭著陸時的順風車,回了家。
按開指紋鎖之後,陸時再次把她抱起來,放到了客廳的沙發上。
隻一晚上沒回來,家裏已經亂的不成樣子,茶幾上一堆拆開的零食,淩亂的擺著。
臥室的門大敞著,也沒見到陳喆的身影,應該是出了門。
陸時把她放好,剛一轉身,就被叫住。
安然把一堆紙袋攤開,找出那件芭比粉的裙子,遞向了陸時。
“學長,你的裙子。”
陸時腳步一頓,“我不穿。”
安然一愣,下壓了唇角,忍住即將脫口而出的笑意。
“哦……我知道。”
“放著吧。”
“學長不送女朋友?”
陸時眉心一跳,回過身邁步回去,“誰說的,我有,女朋友?”
安然看著他越來越近的雙腳,屁股忍不住往沙發後麵挪了挪。
“啊?沒有吧……”
安然自己也不知道,到底心虛個什麼勁兒。
陸時雙眸複雜地看著她對著他的小腦袋,終是妥協。
他把那衣服接過來,放到她那堆袋子上。
“不是給你挑的?”
安然:“……咦?”
死亡芭比粉,她能不要嗎?
陸時還有工作,替她叫了外賣,又勤奮地給她把茶幾收拾整齊,就先回去了公司。
安然一瘸一拐地把那堆衣服抱進衣帽間,一一掛好,這才回了沙發上,嗑起了瓜子。
晚上,陳喆回來,從衣帽間找出一條安然沒穿過得家居服換上,抬眼間看到那條被掛在高處,一眼就能看到的粉裙。
她嫌棄地把那粉裙拎在手裏,回到臥室把熟睡中的安然挖了起來。
“安然!你別告訴我你現在審美退回孩童時期!這件衣服,我小時候都不穿好嗎!”
安然睡得正香,就被她吵醒。
睡眼惺忪之際,看到陳喆兩隻手指捏著的裙子,忽然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。
“你拿我裙子幹嘛?”
陳喆:“……果然是你的!你說說,你是怎麼想不開,買了條死亡芭比粉?”
安然白她一眼,趁她不注意一把搶了過來,墊著一隻腳把它重新掛在了衣帽間。
陳喆跟了過來,“你的腳怎麼回事兒?”
陳喆對陸時,就像是見了仇家,安然哪敢說這裙子和這腳都跟他有關係,索性就編了個故事,把她打發了。
入睡前,她翻了翻微博,今天的小插曲並沒有擦出什麼火花,這才鬆了口氣。
次日一早,文瑜接安然去劇組,看著她一瘸一拐地走出來,當場就“嗷”的一聲,叫喚了起來。
“你的腳!”
安然把腳伸出來,晃了晃,腳麵上還是一片紅腫。
“啊!下周可是金牛獎啊!”文瑜一臉絕望。
“金牛獎跟我有什麼關係?”她今年一無作品傍身,二無知名度,去做什麼?蹭紅毯嗎?
“主辦方給《紫姝》發來邀請函,導演讓你去……”
“……為什麼讓我去?黃導應該有作品入圍吧。”
“黃導讓你跟林浩一起去,說是個《紫姝》蹭個熱度。”
文瑜皺巴著張臉:“主要是現在不是蹭不蹭熱度的事兒!你腳傷成這樣,別說走紅毯了,戲都拍不了了吧?”
安然一臉無所謂,“沒事,這幾天的打戲拍完了,文戲沒問題。”
已經請了一條假,再休息的話就要耽誤拍攝,才剛開拍,做為一個藝人,很容易被換掉,文瑜也不好多說什麼。
隻好皺著眉頭交代她,“拍戲別逞強,能拍就拍,不能拍就跟導演說一聲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
到了劇組,換好戲服化好妝,安然就上了戲。
不知道是不是巧合,今天的戲大多都是坐著拍的戲份。
從紅木椅上坐了一天,等結束的時候,腳倒是沒什麼事兒,屁股卻是坐麻了。
安然站起身,被文瑜扶著一瘸一拐地下了戲。
眾人這才發現,她的腳受了傷。
導演笑嗬嗬的衝著身邊的助理誇了起來,“看看什麼是敬業,受了傷還不耽誤拍戲,這就是敬業,你們都好好學著點!”
助理: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連夜讓場務把棚子搭好的!
他內心嗬嗬噠,麵上虛心地點著頭應是。
這幾天的戲份,一連都是動作幅度不大的,劇組裏不知道從哪冒了頭,開始議論紛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