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醫院裏照顧了鄭秋雅好幾天。
因為之前的事情,我們相處起來反而有些尷尬,好在鄭秋雅並沒有再糾結我騙她的問題,這讓我稍稍鬆了口氣。
直到第五天的時候,鄭秋雅終於對我說道:“我想和白潔談一談。”
她和白潔之間,可以說有一道化不開的死結。
兩個女人因為一個男人而產生了宿命的交集,但不可否認,這兩個女人的命運都不是很好。
在這場婚姻,金錢,愛情的遊戲裏,沒有贏家。
我雖不知道鄭秋雅要和白潔說些什麼,但也猜出,她應該對白潔沒有什麼惡意。
相比於她,白潔才是最悲劇的女人。
我還沒有回答她,卻沒想到病房的門被人打開,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,“你找我有什麼事?”
我一回頭,不知道什麼時候,白潔手中提著一個果籃,走了進來。
這兩個女人的眼神很奇怪,不知道在這一刻,是否有什麼交流,也許,這隻是女人之間才懂的眼神。
我並沒有看出來她們有什麼好談的,不過,此刻,我也知道,自己並不適合再呆在這裏了。
“你們聊,我先出去。”
我一邊說著,一邊退出了房間,帶上了門。
其實我很好奇,想要知道她們現在會說些什麼,因此,貼近門邊,希望可以在門外聽到一些內容的。
隻是很可惜,這病房雖然並不隔音,但是,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很小,隻能聽到裏麵有說話的聲音,但內容卻無法聽清楚。
過了一會兒,我聽到有走過來要開門的腳步聲,連忙讓開了一些。
須臾,白潔走了出來。
“談完了?”我淡淡的問道。
白潔點點頭,沒有說話。
我一抬頭,看到白潔眼睛紅腫,似乎剛剛哭過。
“她跟你說什麼了?”我有些不解,為什麼白姐會哭?
“沒什麼,你等會自己問她吧。”白潔說道,“她讓你也過去一趟。”
“讓我也去一趟?”我說道,“她有什麼事嗎?”
白潔搖了搖頭,沒說什麼,“你進去就知道了。”
鄭秋雅到底跟白潔說了什麼,如此神秘?
我帶著疑惑走了進去。
鄭秋雅正坐在那裏等著我,偏偏她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,絲毫也沒有哭過的意思。
“你跟白姐說了什麼?”我問道,“她剛才是不是哭了。”
“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,”鄭秋雅說道,“我現在有點事要找你幫忙,不知道你肯不肯幫我?”
“什麼事?”我說道,“你說吧,隻要我能做到。其實把你弄成這樣,主要責任在我,我的本意隻是想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,但是沒想到他……”
“別說了。”鄭秋雅打斷了我,說道,“其實你也不必自責,我剛跟白潔還說,這幾天,我在養傷的時候也想的差不多了,有些問題也想清楚了,我從學校畢業這些年,一直被一個錢字蒙了心,衡量一切的標準,都是一個錢字。雖然最後我也得到了,但現在想想,從那以後,我好像就再也沒有真正的快樂過……”
我不知道鄭秋雅現在為什麼和自己說這些,沉默了一下,說道:“現在明白也並不遲,秋雅姐,其實這是你的選擇,你也有收獲不是嗎?”
“收獲?”鄭秋雅諷刺的笑了笑,“是,我是有收獲。我雖然名義上是嫁給了有錢的男人,看起來很風光,但其實隻有我自己知道,我是嫁給了一座空空的大房子,一輛車,在我空虛和寂寞的時候,我從來沒有得到任何慰藉,更別說愛情還有別的什麼了。我連在床第之間都是用工具,這麼些年,我的身體是活的,精神卻是死的!每天守著那些虛榮的東西,還以為得到的挺多,其實我的生活早就已經是一潭死水,你的出現,是我近幾年來唯一感到快樂的事情,雖然你欺騙了我。這一次,也許是上天給了我另一個機會,讓我可以開始重新尋找真正的生活了。過去的已經回不來了,趙德勝喪心病狂了。”
我聽了,若有所思的點點頭,說道,“但願你不是為了減輕我的負罪感才這麼說的。”
“你當然得有負罪感。”鄭秋雅忽然瞪眼看著我,“這一切可都是你造成的,所以你得幫我這個忙。”
“你說吧,盡管說。”我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個女人,現在,我的確是拒絕不了她的要求,“隻要我能辦的到。”
鄭秋雅點點頭,說道,“其實也很簡單,我在這座城市恐怕無法再待下去,你知道的,他肯定不會放過我的。”
“你要走?”我有些驚訝,卻又隱隱覺得這是理所當然。
鄭秋雅看到我有些吃驚的樣子,莞爾一笑,“如果我不走,你願意娶我?”
我啞然,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。
她雖然是開玩笑,但是,能問出這句話,潛意識裏未嚐沒有這方麵的期待,但是,我的反應實在是讓她有些失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