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辭莫名心虛地垂下眸,又變得沉默。
容弋察覺到她這一小舉動,“心虛了?”
嗯。
阮辭在心裏默默應了聲。
可麵上卻像是偏要和容弋作對,“誰心虛了?我在想事情。”
“想什麼?”容弋問,“葉子映?”
阮辭:“……”
這一茬兒什麼時候才能過去?
容弋目光看向遠處,狀似不經意地開口,語氣卻深沉了幾分:“他有女朋友,以後別問他題,給自己招惹是非。”
阮辭努努嘴,故意道:“不問他我問誰啊?”
“我埃”容弋說得毫不猶豫,默了默,又覺得有點不爽,“阮辭,你到底有多嫌棄我?我好歹也是咱們年級第一名。”
阮辭心裏樂,麵上卻不顯山不露水,還試著套容弋的話:“你那麼受歡迎,我不敢招惹。”
“這就是你不想跟我同桌的原因?”容弋嗓音又沉了沉。
阮辭怔了怔,“什麼啊,明明是你不想跟我同桌。”
“我什麼時候說過了?”容弋皺起眉。
阮辭和容弋在一起的時候腦子裏總是少根弦,脫口而出:“辦公室,你建議吉老師月考後換位置,這樣你能多認識些朋友。”
說完,阮辭就後悔了。
果然,容弋側目看她,突然笑了下,怪陰森的,“你偷聽啊?”
阮辭避開他的目光,“甄時當時路過,偷偷告訴我的。”
關鍵時刻,隻能拉出自己的閨蜜擋槍了,阮辭在心裏對甄時真誠地說了三聲對不起。
容弋沒再說話。
阮辭偷偷瞥了他幾眼,路燈偶爾照到他俊朗的臉上,奈何那張臉上此刻沒什麼表情,少了平日的朝氣。
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打破這樣的僵局。
兩人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校門口。
明明都應該右轉,去學校旁的那個路口坐車,但阮辭不想讓容弋發現她複雜的家庭背景,隻好作勢左轉,往四季廣場的方向走,像是要回唐氏螺獅粉店。
容弋右轉,阮辭左轉。
他沒有給她打招呼,皺著眉,也不知道在認真思考什麼,大概是學霸又開始想某個高深的理論了吧。
阮辭也不好打擾他,一步一步往左邊走,心裏默默埋怨著這條路為什麼這麼短。
和容弋並肩而行一次,是多麼難得的埃
阮辭幾不可聞地歎了聲氣。
突然有人又抓住了她的書包帶,把她往後一帶,差點一個踉蹌摔地上。
“你……幹什麼……”
容弋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,阮辭有些驚訝。
他垂眸對上她的目光,眼裏的光亮得驚人,“回去再做做題吧。”
“嗯?”阮辭莫名。
“半期考好點,咱倆繼續當同桌。”容弋說。
阮辭一雙眼頓時瞪得圓圓的,心口滯了滯,突然有點不能呼吸。
容弋沒再說什麼,轉身快步往另一個方向走,然後又跑起來,還背對著阮辭招了招手。
“我走了啊1
少年腳下生風,背影瀟灑,不過須臾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。
留下阮辭一個人在風中淩亂。
她先是微微勾了勾唇,而後又咧開嘴肆無忌憚地笑了,滿腦子都是容弋剛才說的話。
阮辭想,容弋一定偷偷吃了糖果,不然為什麼他說的話能讓她感覺這麼甜,甜到穆家的司機給她打電話來,她才知道自己走錯方向了,於是匆匆離開四季廣場,掉頭往約定的乘車路口走。
因為有司機在,穆藝笙也不敢太過放肆地招惹阮辭,直到下了車,才湊到阮辭麵前來找她麻煩。
“你怎麼笑得跟個二傻子似的?”穆藝笙古怪地看著阮辭,“被人家女朋友找上門還這麼高興?”
阮辭不僅沒冷臉,眼裏的笑意更甚,還特別真誠地說了句:“替我謝謝關純純埃”
“神經玻”穆藝笙低低罵了句,又不耐煩地看了阮辭幾眼,回屋去了。
阮辭挑挑眉,不甚在意,也回自己的房間洗澡。
洗完澡出來,正要吹頭發,手機屏幕卻突然亮起,顯示微信有一條新消息。
阮辭一邊用幹毛巾擦頭發,一邊點開來看,居然是一條新的好友請求。
頭像是一座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天文望遠鏡,昵稱隻有一個字“空”,備注——容弋。
阮辭快速地眨眨眼,確定這不是自己的幻覺。
容弋這是怎麼了?這麼突然?
雖然一頭霧水,但阮辭依然被這巨大的驚喜砸得很開心,先喜滋滋地截了個屏上傳到□□空間的私密相冊,再格外快速又格外鄭重地通過了容弋的好友請求。